兩人默然分食那隻烤鴨。林知自昨日曾永忠來就沒吃過東西,到現在早就餓了,而空空,一見吃的就兩眼放光,小小的肚子卻是填不飽的,要不是實在心喜於先生,那隻烤鴨早就得進他肚子了,他默默想著,真是難為自己了,小小年紀就這麼懂事……

何虛習在一旁乾坐著,他昨夜來光顧著報喜,就將雙如意的事給忘了,所以他這天午後就又來到了山上。

見到先生,幾經躊躇,還是不知該如何開這個口。

曾永忠有提過,不過此時先生只當不知,填飽肚子後,先是煮了茶,與何虛習閒聊一番才將話引入。

先生跟何虛習說:“你也不小了,該找媒說親了。”

何虛習問:“先生看中哪家?”

先生搖搖頭,“現今何家沒有老輩,你又這個歲數了,自己該思忖著給何家留個後。”

何虛習心道你比我還大呢不也單著嗎?不過這話他是絕對不敢說出口的,所以他答的是:“先生說的是。”

先生看著他,突然問:“是不是有喜歡的了?”

何虛習點點頭,但抿嘴不說。

那就是不太相稱了。

先生明知故問,“是誰?”

“她出自先生的暗衛營……她叫雙如意。”

“雙如意?”先生已經知情,但還是故作驚訝地問,“你怎會認識她?”

“她逃到我家去了。喜德順那個老閹賊虐待她,她逃到我家時渾身都是傷,我看她行跡可疑,就沒有找人,是我幫她上的藥,她……傷在肩背處,”何虛習一個大男人難得地臉紅了,“我看到她脖子上那枚玉才知道的。之後我更是不敢讓人知道她,就一直養在院子裡。”

先生將茶梗碾碎,問,“那她呢?對你是何意?”

“她……覺得配不上我……”何虛習囁嚅,“先生……”

白霧升騰,先生想自己無情緣,又何必擋了別人的好姻緣呢?他淡淡道:“你自己努力。”

話雖是這麼說,但何虛習知道先生這是預設了,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須臾激動不已,“先、先生,謝謝先生成全!”

“我手下可用之人不少,不過她在京裡露過面,不宜再去,現下無事,就讓她在你那待著吧。”

暗衛營人人會喬裝打扮,但先生卻是這樣講。

何虛習除了感恩戴德還能如何?

***

紅院。

蔡毅收到曾定的訊息,今日一大早地就來到了這裡。

本以為得等會兒了,沒想到曾永忠就宿在此處。

其實曾永忠也是剛到紅院不久,只是因為他在紅院總是斜躺在軟榻上,此時也是,這才叫蔡毅誤會了。

“將軍,找我來有何事?”

蔡毅問話時瞥到桌子上橫七豎八的酒壺,有些詫異地挑了挑眉。

曾永忠掀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道,“事情辦得如何了?”

蔡毅失落地搖搖頭,道,“我就不是讀書科考的料。”

曾永忠原是想讓他潛伏在朝堂上,必要時可以幫襯衛思易一把的。

既如此,那便算了。

蔡家確實多養武夫,不養文人。近幾代出了那麼一位,還是個利益至上的蔡思。

若非要逆形勢養人,怕最後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到最後會事與願違的話,那還不如現在就算了。

思及此,曾永忠道,“既走不了文人之路,那就換條路試試。”

那就是有事幹了。

蔡毅問,“將軍有何吩咐?”

“韓庭近來有些閒了。”曾永忠淡淡地說著。

遠征軍裡還沒有他的眼線,蔡毅的身份倒是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