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之後,慕容明槿上了馬車,宮人撩開簾子,她就看到了坐在裡面一身陰鷙之氣的姬玄夜。

他脖子上傷口還沒有處理,鮮血順著脖子流進了衣服裡面,沾溼了衣領,手上也沾上了鮮血,再配上他那一身陰鷙的戾氣,活生生的一尊殺神。

慕容明槿不再上前一步,“我要換馬車。”

姬玄夜抬眼掃了她一眼,冷冷的說道:“可以,但無論你換哪一輛,都必須和朕待在一起。”

慕容明槿氣憤的甩開簾子坐了進去,坐在離姬玄夜最遠的位置。

一路上,兩個人皆是沉默不語,慕容明槿直接閉上了眼睛,眼不見心不煩,也因此錯過了姬玄夜看著她時瘋狂的佔有慾。

馬車到丞相府停下來的那一刻,慕容明槿瞬間睜開眼睛,率先下了馬車。

不待左相府的管家行禮,徑直走在前面,直接吩咐道:“你家大人在哪,前面帶路。”

“是……是……”

管家剛走兩步,又看見了從馬車中下來的陛下,而且陛下身上還有傷,這可嚇壞了他,立刻停了下來。

誠惶誠恐的跪了下去,“拜見陛下,陛下,您身上的傷是否需要叫太醫?”

“給你家大人治病的是我,你再這麼耽誤下去是嫌你家大人命長嗎?”慕容明槿在前面冷冷的出聲。

這可讓管家嚇出了一身冷汗,皇后娘娘竟然敢在陛下面前如此放肆,他偷偷打量了一下陛下的神情,發現陛下的神情並沒有絲毫變化。

甚至還吩咐了一句:“前面帶路。”

“是。”

床上躺著的楚錦之此刻已經昏迷不醒全靠一片老參吊著命。

慕容明槿早已料到他的情況,或者更準確來說,楚錦之現在的情況她也有一部分責任,她不過是讓人用了一點小手段提前誘發了楚錦之的病情。

本來這個計策只是以防萬一,萬不得已的謀劃,可現在姬玄夜步步緊逼,讓她不得不走這一步棋。

楚錦之的病已經壓抑了多年,外面看著他光風霽月,實則心臟早就不堪重負,內裡早已是千瘡百孔。

而且他這些年為了能好好輔佐姬玄夜甚至還服用了一些極強傷身體的秘藥,慕容明槿下手的時候也留了一些分寸,雖然他此刻看起來很嚴重,但其實心臟無虞,而且比平日跳動的更強勁一些。

慕容明槿把過脈之後,拿出隨身攜帶的銀針,行雲流水般的在楚錦之身上施了一套針法,下針完成的瞬間,肉眼可見的他的呼吸順暢了許多。

他的心臟本就有先天不足之症,從小溫養還有可能活不長久,更不要說他現在整日在朝堂上和一群老狐狸耍心眼,能活到現在已經算是奇蹟了。

如今他的心臟已經負荷不了他的身體了,供血功能嚴重不足,身上多處血管出現了閉塞的情況。

她剛才的施針也不過是增加了他心臟的活力,疏通了一部分血管,但治標不治本,他的病情太過嚴重,這套針法只能維持半天。

楚錦之憑藉著他強大的意志力悠悠轉醒,這讓慕容明槿都感到驚奇,竟然這麼快就醒了,意志力真是驚人,怪不得能活到現在。

“照著這個方子煎藥,快去。”慕容明槿寫了一張方子遞給下人。

“是。”

這期間姬玄夜一直在看著慕容明槿,看著她認真的把脈,行雲流水的施針,看著她斟酌藥方,一舉一動都彷彿散發著魔力一般吸引著他。

她不和她作對安安靜靜的時候,只是這樣看著他就讓他覺得心安。

“陛下,你身上的傷是否需要包紮一下?”

杵在一旁插不上手的太醫看到他們陛下身上的氣勢不那麼嚇人了,才敢開口詢問。

那一刀本就是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