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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名聲再大,不過是一無根之人而已!”王維苦笑一聲,此前被姜度勾起的那一絲神傷,再加上盧望之提起他去歲重陽所作的《九月九ri憶山東兄弟》,再加上今夜喝了不少,他不禁平添了幾分思鄉情懷。因此,他一時改變了在旅舍留宿一夜的主意,打算隨便尋家酒肆酣暢淋漓醉上一場,抬起頭便說道,“盧大兄,杜十九郎,你們一路車馬勞頓,杜十九郎甚至又因竇宅盛宴耽擱了大半夜,今夜我還是告辭為好。”
“這是哪裡話!”
“這怎麼行!”
杜士儀和盧望之幾乎同時出聲挽留,師兄弟兩個對視一眼,盧望之便歉意地笑道:“是我不好,勾起賢弟這思鄉念弟之情。作為賠罪,不如索xing到我房中喝幾杯。小師弟去了竇宅赴宴,我一時睡不著,便到附近轉了轉,卻是尋到一家當壚賣酒的好店,才剛讓其送了一斗酒回來。今夜不醉無歸!”
“還要喝!”
杜士儀忍不住哀嘆了一聲。之前儘管是裝醉,但肚子裡咣噹咣噹裝了一肚子的酒水卻是真的,更何況最後那瑪瑙牛角杯中的琥珀sè酒液可說是貨真價實,他眼下被涼風一吹,頓時感到整個人有些暈乎乎的。然而,眼見得王維都被盧望之死活請進了屋子,無可奈何的他只能跟著進去捨命陪君子。當見那一斗酒的可觀分量時,他更是真真切切地感到,明ri一早想要完好無損地爬起來,恐怕是一件天大的難事!
這一夜究竟拼了多少然後栽倒下來,杜士儀已經完完全全記不得了。當第二天他睜開眼睛之際,發覺自己竟是躺在了床上,身上外袍等等都是摺疊得整整齊齊放在了床邊的高几上,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眉心,卻發現腦海一片空白。他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自己從前開始便是酒品極好的人,一醉就睡,絕不會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至於王維和盧望之是否酒醉吐真言,他就完全沒有印象了。待到坐起身,他方才感覺到腦袋發脹,彷彿是宿醉的後遺症。
支著腦袋坐了好一會兒,他忍不住出聲叫道:“外頭可有人?”
應聲而入的卻是一個頭梳雙螺髻的少女,正是竹影。見杜士儀坐在床上滿臉迷惑,她竟二話不說便轉身出去,不多時就捧了一盆水進來。將水放在盆架上,她方才快步上前展開了那幾件疊好的衣裳,一面服侍杜士儀穿上,一面開口說道:“是我大清早起來遇上盧郎君,這才讓田陌將郎君揹回屋裡睡的,那位王郎君如今就睡在盧郎君屋子裡。食案下頭那個足能裝下一斗酒的酒甕完全空了,郎君和盧郎君王郎君也太能喝了,若不是田陌力氣大,根本就挪不動!娘子去廚下請店家熬了粥,又親自調了醒酒的鮮湯在灶上煨著,說是宿醉之後吃清淡些,如是對腸胃相宜,如今都已經快午時了……”
絮絮叨叨說到這裡,她才恍然大悟地輕輕拍了拍額頭,為杜士儀束好了腰帶,又站直了身子說道:“不過盧郎君真心海量,一大早jing神奕奕地去見了盧公,早上便奉了盧公去禮部投書了!”
“啊!”杜士儀這才知道盧望之竟然已經送了盧鴻去禮部投書了,頓時暗責酒醉誤事。然而,此時此刻,他走在路上都覺得腳下輕飄飄的,在銅鏡面前梳頭之際,隱約能到眼下竟是微微青黑,想也知道這種狀態去官府有多不相宜。於是,他只好定心漱洗,等到杜十三孃親自送來了幾乎相當於午飯的早飯,卻是滿臉的嗔怪之sè,他少不得雙手合十誠懇認錯,一勺一勺吃了一大碗黃米粥,繼而又喝下了那醒酒的鮮湯。
一直等到午後時分,盧鴻和盧望之方才回來,卻是禮部依禮相待,款待了一回午宴,接下來便只消在旅舍安心等待宮中天子召見即可。杜士儀心中稍安,可想起王維仍然宿醉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