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地放明。

武皋南門,官道上,荊旗蔽空,人馬嘶鳴,兵戈連綿三十里,宛若一條湧動的長龍,望不到盡頭。

人數上千,徹地連天,兵馬過萬,碧海連天,大軍十萬無邊無沿。

此刻武關南部,人頭攢動,騎兵列陣,步兵紮營。

太史慈三萬六千狼騎,和郭蘊三十八萬朔方兵團,兵力相加,四十餘萬眾。

太史慈所部皆是騎兵,行動迅速,天色剛明便趕至武皋。

而郭蘊的行軍速度,則完全超乎了眾人預料,太史慈前腳抵達,他後腳率前軍便至,效率極快。

四十萬眾士兵,在武皋南部平原就地紮寨,營深寨壘,白色的大帳連綿無際,將整個大地點綴成白。

中軍營寨,校場大營,兵戈林立,一隊隊士兵靜無聲,鐵甲利刃,軍紀森嚴。

北風拂過,朝陽明明,折射出一張張堅毅的臉龐,他們目光灼灼,緊緊的盯著場中高臺。

“踏踏!”萬軍矚目下,一身黑色玄甲的李信,緩緩登上校臺。

他腳步沉重,鐵甲深沉,黝黑的胄面,泛著冷冽的芒。

“呼!”鷹隼般的眸子劃過大營,掠過一隊佇列陣森嚴計程車兵,而後停留在前排一眾將士身上。

高大的校臺下,眾將領軍列陣,太史慈、陳東、李原、孫康、孫觀、楊俊、閻柔、王雄、潘豹

乃至郭蘊、張遼、高順、曹性、魏越、成廉、魏續等高闕兵團將領,赫然在列。

李信將一眾將領身形盡收眼底,冷聲道:“鮮卑南下,朝廷來伐,南北陳兵百萬眾”

“兩者地域之廣,超我等萬里,民眾之富亦勝幷州千重,人口兵力更是我軍百倍”

“爾等,怯戰否!畏戰否!”

“戰!戰!戰!”怒喝震天,一隊隊士兵,緊握刀柄用力拍打胸膛,發出震天的吶喊。

校場外圍,一些士兵雖然因為距離原因,聽不到將軍的言語。

但情緒感染下,他們皆高舉長矛,怒聲高喝:“戰,死戰!”

“死戰!死戰!死戰!”

“死戰!死戰!死戰!”

“好,不愧是老子的兵!”

李信目光冷冽,望著校臺下一眾士氣如虹計程車兵,心中寬慰。

這就是他李信的兵,無論是面對兇殘的鮮卑人,還是正統的朝廷官軍,他們都敢於揮刀。

此刻集合在校場的隊伍,都是軍中最精銳的部隊,他們都是各部將領手中的嫡系,自然悍勇無畏。

哪怕聽聞敵軍百萬,他們亦絲毫不曾露怯,甚至渴望屠刀飲血。

李信雙手需壓,待眾人情緒平復之後:“朝廷來伐,我軍兩線作戰,南北流血”

“鮮卑人曾言,只要我李信割讓幽並二州,退回河套,他們便會放我等一條生路”

“朝廷亦言,只要我李信入京述職,便可保吾封妻廕子,一生富貴榮華”

“若老子心中有意,自可帶人龜縮在河套快活,也可直接南下洛陽,享受中原花花溫柔鄉”

李信眸光幽幽,掠過軍中校場,最後遙望整個大營,沉聲道:“但老子沒有,老子不甘心…”

“老子不願北方淪為鮮卑人的草場,不想幷州百姓淪為胡人的兩腳奴隸,不忍爾等的尊嚴被敵人的鐵蹄踐踏”

“老子永遠不會拋棄軍中的兄弟苟且偷生,更不會放棄幷州,不會拋棄北方百姓”

“我李信,此生就算戰死沙場,也不會放棄支援我的北方百姓”

“戰!死戰!死戰!”

“戰!死戰!死戰!”

李信神色嚴肅,在士兵狂熱的注視下,冷聲吩咐道:“將俘虜帶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