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雲初眼底蘊藏著一抹笑意,漆黑的眸子深處,隱約藏匿著寵溺之色。

鳳瑤但笑不語。

雲初並未問她書房的事情,溫和的說道:“你覺得對的,需要做的。只管去做,不必躊躇,不必觀望,不必回頭。”

也無須顧慮他。

鳳瑤身子僵了僵,總覺得他的話暗藏深意。

雲初握著她的手,輕聲道:“莫要琢磨我的心思,僅是字面之意。”

“若我做的事情,傷害了你,你將如何?”鳳瑤低頭盯著他不染浮塵的潔白袍擺,鮮紅的唇瓣微微抿起來。

“每個事件的發生,有它存在的理由。”雲初不置可否的笑道。

鳳瑤緩緩抬起頭,盈盈看向面色冷清的雲初,眼簾微微掀開,鳳目中水波瀲灩,蘊含著滿懷柔情。

他的話,她懂。

正是因為懂,所以心才會忍不住悸動。

夏初的夜,月光皎白,晚風自窗子吹刮進來,重重紗幔飄舞紛飛。

鳳瑤看著眼前的人,面目似有些模糊起來,眼睛裡有什麼情緒一閃而過,盯著他看了許久,那雙寧靜的眸子裡只有一個小小的身影,其他空無一物。他認真的時候,看人向來專注,讓你覺得得到他的重視、尊重。可如今對他的隱瞞,在他的注視下,鳳瑤心裡堵得慌。

“傷害誰,我也不會傷害你。”鳳瑤靠著他,垂下了眼簾,感受到耳下他有力的心跳聲。

屋中一時靜極,他低笑了一聲,攬著她的肩膀,唇邊勾起溫柔的笑,卻是沒有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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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府

兩進兩出的宅子,耗費了他們所有積蓄的一半。可吃飯的人卻很多,能謀生的只有秦子楚一個。

這些時日,他找父親的同僚幫忙,個個都推說沒有適合他的職務。

今日出去轉悠了一日,結果卻是一無所獲。手裡提著一罈酒,踏進宅子裡。便是聽見屋子裡一陣哭聲與秦夫人的怒罵聲。

秦子楚臉一沉,抬頭看著青白的天色,卻覺得是烏雲罩頂。

長嘆了一聲,走進屋子,便聽見母親對他說道:“今日找到事了嗎?”

秦子楚搖了搖頭,酒罈子擱在桌子上,揭開紅封倒了兩碗酒,一碗遞給穿著灰布袍子,頭髮一寸長的鏡墨瀾:“我不過就是混吃等死的紈絝,不務正業,誰敢收留我做事?”

秦夫人聽著他的話,氣不打一處來,指著秦老爺留下的妾侍與庶子庶女道:“你把他們給處理了,一個個張著嘴要穿要吃,沒有一個能補貼家用。我們都快吃不上一口飯,哪有閒錢養他們?”

妾侍與庶子、庶女嚶嚶哭出聲來,卻是不敢做聲。

聲。

秦子楚聽到一片哭聲,彷彿緊箍咒一般,頭都大了起來:“三妹,這事你去,也好說個好價錢。”

果然,秦夫人眼底閃過光亮。

秦子楚冷笑了一聲,他母親還真的是打這個主意!

“母親,能把他們賣到哪裡去?手裡頭的銀子,也夠吃上一年,如果運氣好,大赦天下父親回來了,家裡的子女和姨娘都不在,你怎麼向他交代?你現在是癱在床上,到時候父親念著你吃的苦,許會憐惜你。”秦子楚再渾,也沒有想過要賣掉弟妹。雖不是一母同胞,可都留著秦家的血脈。“姨娘們,祖宅有些田產,你們可願意帶著弟妹們回去?我給你一些盤纏。”

妾侍們感激不盡。

秦夫人怒道:“你當銀子都是撿來的?你把他們安置在祖宅,有一日我死了,你看你們可還有去處!”

秦子楚權當沒聽見,對鏡墨瀾說道:“我瞧著你很眼熟,一直想不起你是誰來。方才一時恍惚,才認出你是文成侯府的公子。聽說皇上當年找你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