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餐,趙偉拿起粗製的斧頭看了看。

斧頭後面他刻意做了個一指長、兩指粗的凸起,放在火上燒燙後,就可以直接將木棒燙個洞裝上去,成為一把能用的開山斧。

不過這之前,他需要去林子裡砍些細竹子,再找些結實的藤蔓回來,讓蠻女編織成軟梯,好將樹與樹之間連線起來,形成空中走廊。

他站起來走出樹蔭,太陽火辣辣的照在身上像是要將人烤乾一般,周圍的植物看著都有點發蔫兒。

這會兒他感覺口渴地厲害,頭也有些發昏,似乎有些中暑的跡象。

他趕緊轉身回去找蠻女要了竹筒,到溪邊趴在冰涼的水裡胡亂灌了一氣,才感覺緩過勁來。

溪水清澈見底,能看見細小的魚兒游來游去,水面反射著陽光,被風一吹,波光粼粼地盪漾。

他正待打水回去給蠻女和獾子解渴,卻不經意瞥見對面坡下有很多細細的鳳尾竹。

鳳尾竹邊上到處是被曬得發焉兒的藤蔓,便將竹筒扔在岸邊,抓起木矛涉水朝對面走去。

坡下土質肥沃,草木茂盛。

藤蔓密密實實地纏繞在灌木和樹枝上開滿淡紫色的花串,像是鋪了一層淡紫色的毯子,散發出沁人心脾的幽香,蝴蝶和蜻蜓來來往往地飛舞,景色很是迷人。

趙偉辣手摧花地將藤蔓扯了起來,去掉花串和枝葉捲成線圈挽在胳膊上,不多會兒就挽了好幾個游泳圈大的藤蔓圈子堆在一處。

估摸著自己一次拿不了那麼多,他停了下來,爬到上面的鳳尾竹林子裡用木矛戳斷了幾根竹子,感覺這樣太費勁,決定先回去把斧頭裝好再來。

拖著幾根鳳尾竹,再扛上兩卷藤蔓,他涉水過了小溪,將竹子扔在溪邊,用竹筒裝了兩筒水,再扛上藤蔓圈子回到了大樹平臺下。

蠻女急不可耐地伸手接過他遞上來的竹筒,大口地喝了起來,急得獾子扒拉在她腿上直叫喚。

趙偉有些內疚,光顧著鍊鐵了,沒注意她倆的情況,看來得多在樹上備些水才行。

他轉身去林子裡將昨兒砍的那根“巨龍竹”拖回來,途中選了一根前臂粗的硬木樹枝,截下四十厘米長,一併給帶了回來。

費了半個多小時,他才將斧頭裝在硬木樹棒上,一把原始的開山斧終於成形!

趁熱打鐵,他用重木錘子對著斧頭刀口一陣敲打,最後在石頭上反覆磨出刀刃,用指頭捏了捏刃口,決定在“巨龍竹”上試試。

咔嚓!

隨著一聲脆響,堅硬的“巨龍竹”被斧頭輕易劈開。

斧頭的鋒利程度,完全符合預期的效果,這讓趙偉心情爆好。

咔嚓!咔嚓!

他手起斧落,二十多米長的竹子很快就變成了一米長的一堆竹筒,直看得樹上的蠻女目瞪口呆。

“莫安拉力古……”蠻女拼命向他招手,一臉討好地示意他把製作的工具給她看看。

趙偉抬頭看著大驚小怪的蠻女,又低頭看了看手裡的斧頭,笑眯眯地走過去將斧頭遞到了她手裡,心裡頗有些得意。

蠻女像是捧著聖物一般,小心翼翼地檢視手裡的怪東西,滿臉不可思議。

她親眼見證了這東西的誕生,是這個奇怪的男人用河裡的石頭燒紅了製作的!

石頭怎麼會被燒軟?

石頭為什麼會變成黑色?

為什麼它會如此鋒利,比虎牙還要鋒利?

她心裡滿是疑惑,不停地詢問樹下的男人。

可男人根本不搭理她的話,只是得意地衝著她笑。

這一刻,她終於懂了男人眼裡時常流露出來的情緒,那是一種居高臨下的優越,一種智者對愚者的蔑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