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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日,揮淚別宮娥。”
侯朝宗道:“他被俘解送汴梁,叩別太廟,揮淚別宮娥,這有什麼不對呢!他的兵力跟宋太祖趙匡胤相比,差得太遠,根本不能打,他並不昏庸,只是懦弱了一點,他如果拚死一戰,仍然是失敗,但百姓就苦了,所以他投降,亡國,老百姓並不怪他。”
香君道:“這些我都不怪他,我也沒讀過那時的史書,不明白他的處境,不過倉皇辭廟之日,他應該揮淚是對的,但應是地下的列祖列宗,而不是那些宮娥。”
侯朝宗沒有說話了。
他也找不出一句話來為後主辯白。
由於這一番談話的不調和,朝宗也無心去欣賞這座五代唐宮的風光了。
在大悲殿中拈過了香,他雖是替母親來還願的,但到底不好意思像一般人那樣,對菩薩喃喃地說個不停,他只是默禱了一陣就算還過願了。
倒是卞玉京、鄭妥娘她們,在叩拜時,朗聲地向觀音大士許了願,盼菩薩保佑老太太早日康復。
朝宗對這些規矩與繁文褥節是一慨不通的,香君只好代他道謝了。
鄭妥娘笑道:“小鬼!你謝的那門子。”
香君很自然地道:“我謝的是你們,今天要不是你們來邀我,娘不會放我一個人出門的,整天困在秦淮河邊,我都快憋死了,能出來散散心,我當然要感激你們了。”
鄭妥娘笑道:“小鬼!你別心口不一了,算了!侯公子明天就要走了,你們有不少體己話要說,我不在這兒討厭,明天跟你算賬去!”
她笑著跟卞玉京走了。
蔡老闆還要去應酬一下別處的親友。
小沙彌這時請他們到齋堂去用素齋。
大悲殿裡又有下一撥人來上香了。
侯朝宗道:“我們現在還吃不下東西,回頭再說吧,我們四處看看。”
小沙彌很識趣地告退了。
侯朝宗握著香君的手道:“他們都走了,我帶你去玩玩吧!”
兩個人走了出來,但見到處都是人,雖然陰霾的天空還飄著絲絲的細雨,但遊人的興致卻不淺。
朝宗向廟裡借了一把大油傘,撐起來向山道上行去,這有一個好處,就是可以把臉給擋了,避開那些認識的人,而且也可以跟香君靠得更近。
他們來到了一處石塊堆成的城牆。
侯朝宗賣弄他的學識道:“南京遠在古春秋戰國之際,就是很有名的都邑了,楚國敗越後,盡取故吳之地,因此地有帝王之氣,埋金以鎮之,金陵之稱因此而起。三國時東吳之建都此地,時稱秣陵,依山建石城為藩,諸葛亮分析天下大事時,說秣陵地形,鐘山虎踞,石城龍蟠,真帝王之都。這段石垣,就是東吳時所遺,所以也有人叫它石頭城。”
“我到今天才知道這些名稱的由來。”
香君的眼中射著戀慕的神釆,她是個很要強很肯上進的姑娘,在秦淮書寓歌樓上渡生涯,自然不能不略識幾個字,但不會念過很多書。
她唱的詞曲中自然有很多是關於金陵、建業、建康、秣陵,也有關於石頭城的說詞,但是卻沒有說明出處由來,問到教唱的師父,卻也是語焉不詳,她的心裡一直都在納悶著,今天總算在朝宗處得到了解答。
朝宗見她聽得有興趣,益發的有勁了,賣弄地道:“唐人劉禹錫曾經寫了一首詩來憑弔石頭城的遺蹟,最為傳神,那是說晉時王浚伐吳,東吳的末代皇帝孫皓投降的情形,詩是這樣的
王浚樓船下益州,
金陵王氣黯然收,
千尋鐵鎖沉江底,
一片降幡出石頭。
石頭城就是以此而傳。”
香君道:“石頭總比磚頭堅固吧,幹嘛要讓這石城荒廢,又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