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雪中的那個吻(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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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下了舷梯,就不再想往停機坪外的出口走,因為今天接機的不再是你。你走了,你飛了,飛向了大洋彼岸。
住的還是這家賓館,歇的還是這間房。但我覺得和前三次來上海的氛圍就明顯的不同——失去了親和力,剩下的是別離情。
聖誕節又到了,我等不到節日當天給你發賀卡,我害怕自己會不願意在這兒孤獨地過在上海的第四個平安夜。
用什麼來祝賀你呢?就這四張照片和如涓涓細流般的回憶。我把這些照片和回憶囑託“伊妹兒”為你捎去。
這第一張照片,是攝在魯迅紀念館的門口,時間是前兩年的聖誕。
那一年的十二月初,公司派我到上海協調當年的與第二年的業務往來。雖說這滬上我不止來過一次,但都是以旅遊者的身份來的,所以無憂無慮,只覺得“江春不肯留行客,草色青青送馬蹄。”匆匆地來,又匆匆地回去了。
可那次來不同。我是公司的“特命全權大使”,有權處理與各家公司的業務往來。說是權重如山,但真個是“責重如山”,使得我如履薄冰,競競業業。
生意人的頭腦就是好用——我的公司在上海的最大業務夥伴,就是你的公司。你的老闆知道我手上的一票否決權,就派你來接機,因為你是他的得力公關經理——使出了一條美人計。
第一次見你,你的美貌使我吃驚,因為根本找不到美的讚詞。古典的如花似玉也好,流行的性感嫵媚也罷,都無法把你的美演繹完整。你的美是一種潛質,像一支動人的曲子,透過適合的樂器演奏出來。你不施脂粉,連滋潤美唇的唇膏也是無色透明的。你衣飾淡雅,只是一條絲巾點綴出紅黃藍綠七彩俱全。所以你的美全靠那美的氣質,美的風度,是一種純天然。
你把我送到賓館後的第一句話,就是讓我休息,接下來就是你流暢的英語朗誦。我記得你用極富磁性的嗓音,把徐志摩的《再別康橋》吟詠出來。你說這是你讓我休息的最好方式,工作的時間有的是。
你為我協調了方方面面,我的任務不知不覺間已經完成。而所謂的“完成”是兩家公司得到了雙贏。簽約的時間是聖誕夜。那是個難忘的夜晚,我看到了大雪紛紛揚揚。我冒昧地端著酒杯走出餐廳,站在白雪皚皚的陽臺上,以表示一個南方遊子,對雪姑娘的傾慕。你不得不陪我站在雪地裡,單薄的晚裝,怎敵得嚴寒。當我發現你凍得發紫的唇,冷得發抖的手,這才知道自己闖了禍。我忙脫下西裝為你披上。當我們相扶著回到宴會廳時,客人們發出嘖嘖稱讚。說我們是才子佳人天生一對,還說我們召來瑞雪兆豐年。
第二天上午,你陪我參觀魯迅紀念館。你介紹展品,把各個時期魯迅的作品解說得條條是道,連館裡正式說明員,也刮目相看。那時我以為你只是個文學愛好者,或是魯迅的崇拜者,稱得上是我的同道。
當晚,你送我到機場。侯機室裡,你向我深鞠一躬表示感謝。當時我真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是你幫我,還是我幫你,確實是“莫明其妙”。
你這才告訴我,你正在大學中文系學習,這公關小姐是個兼職。你本不是什麼公關部經理,也沒有很高的薪酬。每一次接待“特殊的客人”,你就像過火焰山那麼難。為了完成老闆交給的“任務”,又為了保住貞潔,你幾乎淪為賣藝不賣身,陪舞陪唱陪喝的藝伎。你說我是個“不動聲色”的君子,真正把你當做工作夥伴。你還告訴我,我們合作得很愉快。不過這是第一次,可能也是最後一次。
登機前,你把在魯迅紀念館前拍攝的照片給了我,還特意告訴我只沖洗一張,並且給了我底片。你說這是工作規矩,留不留下這照片完全由我決定。我留下了,今天才能掃描下來發給你。
第二張照片拍攝在陳毅塑像下面。那是我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