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進俊的宿舍,玫就哭成了淚人。

俊丈二和尚摸不著頭了:“玫,別哭,別哭。發生了什麼事了,可以告訴我麼?”

“傻——俊。要是不能告訴你,我到你這裡來做什麼呢?”玫破涕為笑。

玫畢竟是個小姑娘,心裡憋不住苦與愁。

“我爸他有難,”玫,說到父親又兩眼垂淚,“幾天前,他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他叫我過去,說他要暫時出去躲一躲。我告訴他這是在大陸,大陸公安會保護他的,可他就是不肯留下來。你能不能幫我勸勸他。”

“是麼,有這樣的事?你是說你爸臺灣的仇家追到大陸來了?”俊也很緊張,“有這麼嚴重麼?為什麼不報警?還過了幾天才告訴我?”

“我爸不讓我報警。”玫感到無助,“所以現在才找你,你……”

“去呀!快回到你爸身邊去!”俊堅決地說,“快、快,這時候你怎麼可以離開老人家。”

玫先呆了一會兒才猛醒過來,轉頭就跑了出去。

怡意識到坤這一次是不會放過她的。她原想讓俊驗明“貞”身後再赴坤的約會。可是現在看來這一次赴約是不得不付出“破貞”的代價了。怡抬頭看看蔚藍的天空,一團團雲朵正被急風驅趕著急速地往前跑。怡的心被雲朵牽住了,她想為什麼天公總是這樣作弄人,為什麼不能再給我一個鐘頭,就這麼急匆匆地趕人走向絕境。怡又一想,不是說“天無絕人之路”嗎,現在只要她能看風使舵,不給坤以機會,坤的計謀就不能得逞。怡祈求天公作美,助她一臂之力。怡整肅一下服裝,她特別檢查一下文胸位置和勾扣。她又開啟坤包拿出手機仔細檢視了電量後才放進包裡。怡像關雲長單刀赴會似的開車向總公司馳去。

坤在辦公室裡不停地走動著。

蕙像被扯掉頭的蒼蠅,縮著脖子跟在坤的身後轉轉著。

有個部門經理在坤的辦公室門外探頭探腦的。當他看見匆匆趕來的怡,就神秘兮兮地離開了。怡一走進辦公室,他又出現在門前,把耳朵貼在鑰匙孔上……

怡一出現在辦公室裡,坤就一屁股坐在大皮圈椅上。

蕙連忙向怡努努嘴,做了個無可奈何的怪相。

怡站在大班桌前,恭恭敬敬的,俯下身去,兩手垂直,掌心貼在膝蓋上,像日本下女似的。

“你為什麼擅離職守?”坤近乎重喝。

怡不語。

“扣你這個月的獎金!”坤餘怒未消。

怡把頭俯得更低了,只是不說話,大約是無聲的抗議吧。

“您剛走,怡廠長就掛電話來了,說是到城裡辦件事。”蕙從中斡旋。

“你們太狡猾了,狼狽為奸!”坤並不停止他的咆哮,“分明你們是串通一氣的!”

這時,怡才抬起頭,眼眶裡蓄著淚,從手包裡拿出一份檔案,放在大班桌上,十分委曲地說:“十分抱歉,沒有事先通知您。不過分廠工作安排不一定要透過總公司吧。再說你也沒有事先通知我,你會到分廠來檢查工作呀!”

“這麼說你擅離職守還有理麼?”坤緩和了一些,“你明知我每週末都上分廠,可你……”

“實在是事出有因,”怡藉著臺階下來了,“請總經理原諒。”

“即使這樣,”坤適時收斂,“處罰,你是逃不過的。”

“我願意受罰,”怡順水推舟,向坤拋了個媚眼,“還望總經理高抬貴手,給點柔情。”

“好吧,”坤得寸進尺,“蕙,準備刑具!”

“遵命,”蕙諾諾連聲,“是,是,是!”

“啊,刑具!”怡故作驚訝,“我受得了麼?”

“你會受不了總經理的‘性’刑麼?”蕙搶過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