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花喻女人,是把花的褒義極為精緻地演釋到女人身上。可是,“花”還有它的貶義,諸如:“花心”、“花俏”、“花花腸子”、“花花娘(公)子”等等。因此,“女人如花”只取褒義,而棄貶義,恐怕只是一廂情願了。

且看這樣的一個故事。

婉和坤是大學的同學,又是從家鄉一起走出來的一對青梅竹馬。婉是一朵校花,公認的第一。不用形容,人們都可以想象出婉的美。坤也不遜色,是一等的帥哥,這也是公認的。婉和坤不僅學習成績是第一流的,而且才藝出眾。同學們都說,他們的家鄉一定是山青水秀,人傑地靈,才出了這樣一對金童玉女。

婉和坤是在臨畢業的一個夜晚,在極度亢奮的情感體驗中“野合”了。男才女貌,誰都說是天作之合,所以對他們的結合,大家都認為是再完美也不過了。畢業晚會上,同學們的祝賀、讚美,還有鮮花、賀禮,簡直讓他們如踏雲端,飄飄然而不知自我。

畢業了,他們知道自己是山區走出的第一批開拓者,學成了,說什麼也要回家鄉報效父老鄉親。他們做到了。

可是回到家鄉,身在窮鄉僻壤的雙方家長,都希望他們的子女能出人頭地,說什麼也不同意他們的婚姻。他們畢竟是新派知識青年,不會受囿於父母的舊觀念。他們自主地組織了家庭,並在當地政府的安排下了,有了一份發揮聰明才智的工作。

窮日子難過,特別是如花似玉的婉更是度日如年。當婉收到相對於她都是“醜”姑娘的女同學都一個個身價百倍於自己嫁出去的訊息時,就整日地沉浸在痛苦之中。這時的婉就不難讓人想起莫泊桑在《項鍊》裡的一段描寫。“她不能夠講究打扮,只好穿得樸樸素素,但是她覺得很不幸,好象這降低了她的身份似的。因為在婦女,美麗、丰韻、嬌媚,就是她們的出身;天生的聰明,優美的資質,溫柔的性情,就是她們唯一的資格。”

雖然婉跟瑪蒂爾德有同樣的夢想,也有同樣的命運,她們也因此一樣感到痛苦。但是她們所處的社會環境與接受的教育不同,她們對命運抗爭的方法也因此不同。

坤深知婉的痛苦,他也千方百計地讓她感到快樂。當然只是感到,而不是得到。作為男人第一要務就是掙錢,讓女人過上好日子。坤已經這樣做了,但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他常常因婉的痛苦而痛苦,因婉的難過而深深地譴責自己,甚或比婉更痛苦更難過。因為男人有男人的自尊,男人是以讓女人過上好日子為天職,並引為自豪的。

既然坤做不到,那麼婉就得自己奮鬥了。就是這一場“奮鬥”讓婉墜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自然還是莫泊桑這段話說得對:“人生是多麼奇怪,多麼變幻無常啊,極細小的一件事可以敗壞你,也可以成全你!”

一個黃金週,婉從坤的視野裡消失了。沒有告訴坤她上哪裡去,也沒有說明去的理由。直到黃金結束過後一週,婉才回到家,回來上班。回來了,婉也沒有對“失蹤”半個月作出說明,也沒有對自己的不告而去表示歉意。不過婉顯得很高興,好象這一次離家出走,便把一身的痛苦都拋在外頭去了。

坤像路瓦栽先生(注:莫泊桑小說《項鍊》裡的男主角)一樣,只要妻子高興他就高興,所以他也就不過問婉的行蹤。

婉,真的怡然自樂了好長一段時間。只要坤出外當家教時,她就會沉迷於一疊厚厚的照片裡,喜形於色地模仿著照片裡的動作姿態……

不久,傳來婉提升為副科長的好訊息。夫妻倆破天荒的第一次上了酒樓。這是把坤一個月辛苦家教所得變成桌上的美酒佳餚。坤真的做到了先夫人之樂而樂,後夫人之憂而憂了。

這一晚,他們重溫了畢業前夕的激情交構,他們也忘記了應該到小康時才能要孩子的承諾。

又過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