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芷辛坐在沙發上,他穿著白大褂,頭髮微微遮擋住眼睛,人過分的消瘦,坐在她對面,手裡拿著一個資料夾。

“夏小姐,你不用拘束,我是周先生的同學,也可以理解成他的朋友,咱們就聊會兒天而已。”

夏芷辛垂眸摸了摸毛毛的頭,心裡想,周遲旭這個人居然還有朋友?

“欸,這個家屬要旁聽我們的對話嗎?不放心我? ”

他指了指夏芷辛膝蓋上的毛毛,笑著問。

毛毛舔了舔鼻子,搖著尾巴衝他叫了兩聲。

夏芷辛笑了笑,說:

“它打預防針打怕了,看見穿白大褂的就很激動。”

他點點頭,很幽默的挑眉說:

“可惜我不能在這裡脫衣服,我也早就厭倦白大褂了,醫生也想穿亮色的衣服。”

夏芷辛看著他,他又繼續說:

“我是葉璽育,你叫我葉醫生就好───你能講講你的童年嗎?”

毛毛踩在沙發上,嘴裡咬著抱枕,夏芷辛把抱枕拿起來,對他說:

“爸媽在我七歲的時候離婚,我判給我媽,爸媽後來各自重組了家庭,我就這樣長大了。”

葉璽育搖了搖頭,他手託著腮,問她:

“童年開心的記憶呢?”

夏芷辛木然的盯著前方,想了很久,終是坦然的說:

“沒有。” 她的聲音很沙啞,一種名為 “生機”的東西在這個封閉的空間裡消散。

,!

葉璽育端詳了夏芷辛一會兒,低頭在資料夾上寫了些什麼,又抬起頭問:

“夏小姐,我現在是傾聽者,我需要評估你的精神狀態,你的經歷,你對自我的評價都很重要,你能講講你更多的經歷嗎?”

夏芷辛說了很多她的過往,講到娘不愛爹不疼的時候沒哭,講到周遲旭對她的虐待時沒哭,但講到何青生的時候,控制不住的哭了。

葉璽育禮貌的遞來帶著香味的手帕紙巾,說:

“哭在心理傾訴上是一件好事,說明你開啟心扉了。我們可以等會兒再聊,等你好了再說。”

夏芷辛搖搖頭,說:“還是趕緊聊完吧。”

葉璽育笑了笑,沒有說話。

他也沒有玩手機,就那樣注視觀察著她,等她平靜下來了,他又問了很多問題,涉及的領域都是心理學。

“好的。” 他合上資料夾,把筆蓋上蓋,插進白大褂的衣兜,笑著說:

“謝謝你,夏小姐,和你聊天很愉快,我對你有了診斷。”

“你是抑鬱症。” 他輕聲說。

夏芷辛沒什麼表情,淡淡的說:“突然得的嗎?”

他依然注視著她,平靜的說:

“不是,你有童年創傷,存在厭世傾向,你一直都有抑鬱傾向,不過近期被惡夢激發了。”

她的嗓子乾渴得厲害,喝了一口水,聽見葉璽育說:

“至於為什麼會做惡夢,讓我猜猜,你最近是不是見了那位… …何青生?”

夏芷辛疲累的靠在沙發上,太陽穴突突的跳,小聲說:“對。”

“人處在崩潰邊緣的時候,一旦跟崩潰誘因相反的因素接觸,就會格外應激,就像失去一條腿的人看見別人蹦蹦跳跳一樣,下意識的會被刺激到。”

他說了這麼長一趟話,夏芷辛只覺得瞌睡。

隨後他又喋喋不休的講了很多注意事項,心理康復建議,夏芷辛暗戳戳的想,心理醫生都那麼能說嗎?

“夏小姐,我的最後一條建議是,你這段時間不要見周先生,也不要見何青生。”

葉璽育站了起來,把資料夾放在腋下,嘆了口氣說: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