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笑起來,眼淚撲撲掉落:“我懂了!”她笑得很開懷,笑顏如花,背脊卻僵硬。

印王爺眉心深鎖,英俊的臉上滿是頹色,眸光也不再瀲灩,而是哀傷:“寒渡,有什麼話,我們回來再說。我現在沒有心情說這個。”

邱寒渡笑得更歡了,眼淚也更洶湧:“那王爺慢走,寒渡就不送了。”

“你什麼意思?”印王爺驟然逼近她的臉,低沉啞然的聲音直直鑽入她的耳際:“邱寒渡,任性也挑個時候!”

邱寒渡猛地推開他,錯身而過。

他迅速抓住她的手臂,低吼:“邱寒渡,你要去哪兒?”

“你管我去哪兒!”邱寒渡奮力甩開他的手:“你只知道你的孃親,何曾關心過我的存在?”她一步一步走近秀妃,眼睛盯著她,話卻是對聶印說的:“你母妃冤枉我的時候,你可曾維護過我?你母妃嫌棄我的時候,你可曾疼惜過我?”

她直直逼近秀妃娘娘,目光噴著火,慘然笑起來:“秀妃娘娘,你家的門檻太高,本姑娘不玩了!”說完,掉頭狂奔向自己的別院。

“寒渡!”聶印撕心裂肺地狂喊,立時就要追過去。

第三十九章 姑娘一去兮不復返

彼時,天空飄著雨絲,漸漸綿密。

眼看著聶印要向邱寒渡追過去,秀妃娘娘嘆口氣:“印兒,時辰耽誤不得。”聲音不大,卻足夠力量絆住聶印的腳步。

終究,死人比活人更重要。活人還有的是時間去解釋,去討好,而對於死去的人來說,一切都已成雲煙。

聶印在雨中,頓住了腳步,眼睜睜地望著遠處那一抹白色纖影,漸行漸遠。他悵然若失,低低地說了一句:“寒渡,我沒有怪你。”

秀妃娘娘已輕盈地走至他身後,柔聲道:“印兒,走吧。是母妃不好,在鳳喜這件事上,心太急,一心只想替鳳喜報仇……”

聶印再望了一眼邱寒渡消失的那個方向,驟然轉身,一語不發朝送葬隊伍大步走去。

躲在樹後的邱寒渡,淚眼迷離,模糊的又何止是少年的背影……

直到送葬的隊伍,出了印王府,她仍在樹下默默遙望。面色一寸一寸冷了下去,眸光一點一點黯了下去,天空是灰暗的顏色。

整個世界都變成了黑白。

除了悠然吹過的秋風和綿綿細雨是真的,也許,少年的情懷也是真的罷。

一把傘從頭頂撐了過來。

她沒扭頭,只是清冷地道一句:“謝謝!”

“秋日寒涼,請王妃保重身體。”跟她一樣清冷的聲音,那是袁宛央。

“不是王妃了。”她淡淡的,不露痕跡地抹了一把眼淚,扭過頭,唇角微彎:“冬陽好些了嗎?走,我們去看看。”

袁宛央點點頭,撐著傘,自己的肩頭大部分都露在外面。

邱寒渡去看過袁冬陽後,臨別之時,對袁宛央道:“保重!”

袁宛央深深一悸,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臂:“王妃要去哪兒?”忽然有些心慌,那像是一片安寧被打破了。

邱寒渡莞爾一笑,仰頭看了看細密的雨絲:“海闊天空,哪兒不能去?”說完,灑脫地衝向雨中。

她回到自己的別院,開始收拾行囊。算起來,她還真沒什麼好收拾的。一件襯衫,皮質衣褲,那是真正屬於她的。還有那把精巧的手槍,也是屬於她的。

除此之外,她一無所有。

但有些東西,必須帶走,比如少年給她準備的藥。好幾個瓶裡,裝的全是。她苦笑,離了少年的日子,還真慘。

開啟首飾盒,金光閃閃。

她拿出那支藍茵茵的簪子,左看右看,插在頭上照了照銅鏡。彷彿看見那一片藍茵茵的湖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