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強撐起上身來,回頭掃了一眼血淋淋的戰局。包括陳薇在內,已只剩下三個人還在戰鬥,而其餘幾人都已經慘死在了血泊之中。

那和尚緊緊咬了下牙,卻回頭朝著我望了過來,緊接著用那血淋淋的雙手拼盡全力開始往前攀爬。吃力地爬到了我的身前……

“你可知道我是誰?”

他緊咬牙關,從牙縫裡擠出這虛弱地一句話來,我周身止不住地顫抖,沒有回答,他又瞪著眼說:“我奶禪宗弟子。受法於了因了果二位禪師門下,永州一戰二禪師竟叛入巫鬼教,最後更被你們的人所殺,因此我一直對你這混蛋滿心憎恨……可現在我求你,求你救救我們,救救這世界吧……”

那大和尚滿臉橫肉神情剛毅,然而眼眶之中卻已經轉起了眼淚來……

“你失蹤後,天誅府已不存在,你可知道有多少驅魔界的正義高手葬身在了銀川鬼城?”

那和尚一把攥住我的腳腕,又哽咽著說:“正如陳薇妹子所說的一樣。我們不求能反敗為勝,我們只求有尊嚴地奮戰到底,可我們太弱小了,你看看,已變成一盤散沙的驅魔界兄弟姐妹們。哪裡還有什麼尊嚴?我們弱小得就像是待在的牛羊,只任由那些邪魔外道瘋狂的屠戮……”

伴隨著背後淒厲地慘叫聲和廝殺聲,他鬆開我的腳腕,蘸著地上自己的血液,在我眼前寫下了一個‘卐’字,又哽咽著說:“雖我的恩師已經背叛了自己的道,但他們曾經告訴我說,一切皆為虛幻,一切皆為苦難,有生皆苦、有陰亦是苦,痛苦確實能夠摧毀人的意志,但受苦的人同樣也能摧毀痛苦,只有極度的痛苦才能解放出人心中最大的潛能,同樣正因這種痛苦,才迫使我們大徹大悟,勇敢的重新站起來啊……”

“有生皆苦、有陰……亦是苦……”

聽著空大師啼血般的哽咽聲,我的臉龐和身軀同樣麻木軟弱,拼命地顫抖,而這時候,一聲熟悉地慘叫已從不遠處傳來,抬頭看,就見血染長空,是隻剩下自己獨自戰鬥的陳薇躲避太子長琴發出的白光時,被一隻殭屍一口咬中了肩膀。

太子長琴趁機一步上前,掄起手中的琴,猛地一下就砸在了陳薇的胸膛上,‘噗’地一聲,陳薇一口鮮血噴出,直直被太子長琴砸出了十幾米遠,‘噗通’一聲倒在了距離我三步來遠的地方……

“痛苦並不可怕。魔,也不可怕,痛苦由心而生,魔也由心而生,萬事萬物全在人心……”

空大師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來,即便後背已經一片通紅,依舊轉過身去,氣勢十足地朝著走過來的太子長琴怒吼道:“你殺個小女人算什麼本事!管你是太子還是太監!有種的你來跟我決一死戰!”

“就憑你?還不配!”

說話間太子長琴再度撫琴,虛光乍現,空大師再度倒地。胸前也被斬出了幾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而這時太子長琴卻朝著我望了過來,冷冷笑著說:“剛剛他們的話我可都聽到了,你就是那個天誅府的府主?呵,這麼長時間一直找不到你,原來你一直像狗一樣躲在這種地方。真是可笑啊!看來庚辰是高估你了,你不過是個沒用的廢人而已,又何懼之?”

“一切皆為虛幻,一切……皆為苦難……”我麻木地顫抖著,瘋了似的自言自語。

突然就聽陳薇吼道:“妖孽!他已經不是驅魔界的人。更不是什麼天誅府的府主,你放他走!”

“放他走?哈哈,本太子還要抓他回去領賞呢,放走豈不可惜?”

太子長琴陰狠一笑,說著扭頭掃了陳薇一眼。就見陳薇正緊緊抓住他的腳腕,試圖阻止他朝我逼近……

“你別,別碰我師傅……他早已不是驅魔界的人,你放過他吧……當,當我求你,他已經失去了一切,他,他已經嚐盡了這世上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