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個破落戶來投奔親戚嗎,還拽起來了?看你這身份頂多是個隨從吧?穿個黃銅鎧甲就把自己當將軍了?可笑……”

經他這一番嘲諷,蘇沐才發覺自己的金甲有些耀眼了,從儲物袋中扯出一身黑衣,穿在身上遮住了金甲。

“我說,你們這麼兩個肩膀扛著腦袋就來了?連個禮物都不帶?雖說是親戚,可也不能這麼白目吧?光想著來白吃白喝啊?”

門房大都有個好嘴皮,尤其擅長打擊奚落。不說兩句難聽的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張嘴。

蘇沐聽得心煩。希望他早點閉嘴。便回了一句:“不會白吃你家,明日一早就走,事成之後會有重謝。”

“喲喲喲,這是哪裡的官腔啊?還事成之後,你當你是走刀山的鏢頭啊?我這雙眼可是火眼金睛,從不走眼,蠻香小姐連你名姓都未介紹,顯見的是個沒身份的奴才。我雖然是個打門幫的,但好歹管著一家老小進進出出,地位遠比你高,你要識相的話,以後每日給咱送點零碎,不然這大門都叫你出不去。”

蘇沐沉了沉心氣,儘量不和他計較,心事重重的又往前走了幾步。

“我跟你說話你聽不見?成心讓我動怒還是怎的?”

門房見蘇沐對他愛理不理,分明就是不把他放在眼裡,他又哪裡把他放在眼裡了!不由捋起袖子。呲牙咧嘴的瞪著他。

咔的一聲脆響,蘇沐腳下的青石板碎成一堆殘渣。被他一腳剁了個稀巴爛。他臉上仍是沒什麼表情,但是這一舉動已經表明他的心情。

門房兩眼一眨巴,愣了片刻,道:“還有幾分蠻力呢,你還想打我不成?老子從小也是練過的!能怕你?來來來,你動我一下試試?”

蘇沐緩緩轉過頭來,冷冰冰的看著他:“這可是你讓我打的。”

“沒錯,我讓你打!今兒爺們就跟你切磋兩下,教你知道什麼是隱世高人!”

門房沉腰扎馬,雙拳緊握,拉開了架勢。

“算了,欺負你也沒什麼意思,我此來有求於人,不好對你無禮。”

“啊呸!你倒會給自己找臺階!你別怕,出了事我擔著,我讓你打你就打,不過咱們先說好了,我要是把你打出個好歹……”

啪!不等他說完,蘇沐已經煩不勝煩,冷峻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一巴掌呼了過去。從出手到收回,看在常人眼裡猶如從未動過一般,快得如同鬼魅。

門房以腳跟為支點,以腦袋為牽引,身子扭曲著轉了兩圈,兩眼金星亂冒,一頭悶倒在地。

蘇沐根本沒有使力,不過是輕輕摸了他一下,隨即將他扶起來,道:“還打不打了?”

“你偷襲我……”

門房氣若游絲,不甘心的指著他,“你竟敢偷襲我,你給我等著,明天一早叫我那幫兄弟打斷你的腿!”

蘇沐好氣又好笑,自己居然跟一個凡人動手,但又實在心煩他一直叫囂個沒完,伸出手在他腦門上彈了個腦瓜嘣,對他來說這自然是兒戲般彈了一下,但對門房這小身子骨就如同一記重錘,腦海一陣翻江倒海,嗡嗡作響,瞬間就暈了過去。

他在這裡默不作聲的等了足有一個時辰,才有個丫鬟將他帶去了房中。

裡面坐著蠻香的外公外婆,與她舅父一家,子孫滿堂,看上去和樂融融。

“舅父,他就是蘇沐,這次多虧他蠻香才能活下來呢。”

“好好好,來,坐坐坐。”

她舅父卻毫無熱情,敷衍一笑,讓他入座。

蘇沐也不多說什麼,這上有老下有小,大半夜又弄出一桌酒席,顯然要給蠻香接風了,不適合說些嚴肅的事情,便看著他們家長裡短的扯來扯去,筷子一下也未動。

“吃啊,別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