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沒有問什麼,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

教授將門關上鎖好下樓去了。

這間房很昏暗,只有門縫下有一絲光亮透進來。

蘇沐不敢有絲毫大意。站在房門處一動不動,因為他看不到身前哪怕一米之外的情況。

但他能感覺到這房裡有人。除了他之外的人。

他緩緩躬下身子,掏出袖中貼身藏著的匕首,眯著眼睛,側耳凝神聽著屋中細微的聲息,尋找著那個人的位置。

忽然有清脆聲傳來,他可以肯定那是鐵鏈的聲音,這略微讓他感到一絲安心,既然有鐵鏈捆鎖,想必那人的活動範圍一定受限,他只要清楚這個範圍有多大就能判斷自己處境的優劣。

“不用緊張,我不會殺你。”

他的聲音沉悶平和,是長輩對晚輩安慰的語氣。

蘇沐更加不安了,道:“你能看到我緊張?”

“我能感覺到。你氣息明明不穩,卻刻意壓抑,所以吸氣的時候有些急促。”

出乎意料的,房中亮起了火光。

蘇沐瞳孔驟然緊縮,看到屋內中間位置坐著一個頭發蓬亂如雜草般幾乎遮住整張臉的人,他手中拿著火折,點燃了桌上的一盞燈。

桌子位於正中位置,他此刻就坐在桌邊,安靜的打量著蘇沐。

蘇沐看到鐵鏈最多能延伸到桌子周圍,對他並沒有威脅,這才鬆了口氣,倚著牆緩緩坐在地上。

他渾身又酸又痛,躺下片刻睏乏就侵襲而來,索性假寐起來。

而那人也不去打擾,沉默的坐在桌旁似是在等待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機簧響動的聲音將蘇沐驚醒,舉目望去發現屋頂處開了一個小口,從中放下一個木盒,正好落在那張桌子上。

那人熟練的開啟木盒,端出一些食物,從數量與種類來看應該是兩人份,可蘇沐並不打算過去,他現在後背疼的厲害,制約著他的反應與行動力,不知對方深淺的情況下他不願輕易涉險。

那人大塊朵頤的將所有食物吃完,滿足的將盤子放入木盒,木盒隨即被拉上去。

“一天只有一餐,你打算這三天都餓著肚子嗎?”

蘇沐冷哼一聲,灰衣道人的話猶在耳畔:“殺死一個海盜或者被殺……”現在看來還有一種贖罪方式,那就是老老實實在這間房的角落裡餓三天,他不想捱餓,更不想被殺。

他接著沉默。

第二天,又是這個時間,天窗開啟,落下一個木盒。

蘇沐站了起來,緊攥著匕首朝海盜刺去。

海盜沒想到他這麼雷厲風行,連忙撐起鐵鏈向上一顛,揚起一個翻騰的弧度,落下的地方正好是蘇沐的脖子。隨即一個彈踢踢向他的手腕。

蘇沐利器在手,對於鐵鏈暫且不理會,只要接近對方,鐵鏈就不再是威脅。

可是光線昏暗的緣故他並未察覺到那快如疾風的一腳,匕首脫手了。

他的反應也夠快,在鐵鏈纏上脖子那一剎那,使了一招猴子偷桃,順利得手。

海盜手上力道頓了一下,詫異的看了一眼蘇沐,滿是鄙夷與不可思議。

在他還未完全反應過來之前,蘇沐掐中了他的脖子。

海盜忍著下體的巨痛與呼吸的劇烈遲滯,兩手一繞一拉,狠狠勒住蘇沐的脖子。

短短三秒,海盜失去抵抗力。

蘇沐捏碎了他的喉骨。

殺完人後他心情平靜的睡了個踏實覺。

兩天後,一個外門弟子將門開啟,蘇沐眯了眯眼,適應這明媚的光亮之後看清他的面貌微覺吃驚,來人竟是金魚躍。

這麼快就能參與外門規章上的事務,說明他表現的極為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