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白挑眉,他何曾想過要教訓她,不一直是她在教訓他。

與她相處了那麼久,他已經悟出來了一個道理,不需要開口的時候應當適當的裝傻,就算是皇帝也是如此。

御書房江慕白批完了奏摺,喚了齊明進來問道:“這次派去的糧餉失竊一案你怎麼看,到底是楚相動的手腳還是魏侯?這般明目張膽,看來應當是篤定朕對他們無計可施了。”

齊明思慮了片刻,然後皺眉道:“陛下,此事底下的人已經查清楚了,似乎與趙大人有關。”

他口中的趙大人便是趙簡那曾經的便宜丞相老爹,如今在朝中,被江慕白給安排了一個閒散的職務,整日無所事事。

江慕白挑眉,顯然是許久都未曾聽見這個名字了,如今一聽見也甚是意外,他用浸溼的帕子擦了擦染上墨汁的手,然後輕便的把帕子扔進水中:“那便查查他到底做了些什麼,畢竟在她的心裡,趙和早已經不算是她的父親,之所以還留著他,不過是朕不想讓她在這世間連個徒有其名的家都沒有罷了。”

齊明點頭稱是。

江慕白接著道:“這比賑災的銀子,就如同羊入虎穴,人人都想過來咬一口,可他們忘了,我最忌諱的便是此事,既然敢動糧餉,那就先打斷他們一隻手,接著是腳,接著便是他們的頭,也讓朝堂上的那些人看看,動這些東西是什麼下場。”

“只怕這樣做會引起人反撲,萬一……”齊明遲疑著開口道。

“沒有萬一,如果我如今坐到這個位子上還不能隨心所欲的做事,那麼這個位子的意義又是什麼,在其位,謀其政,先皇之所以會被世人所拋棄,不正是因為如此。”

齊明領命下去。

外面的雪終於停了,趙簡望了望灰濛濛的天色:“去給我拿把傘過來。”

宮人拿了傘向前撐在了她的頭頂:“夫人這是要去哪裡?如今外面的雪剛停,外面必定是冷的緊。”

趙簡衝她笑了笑,然後慢慢的往前有著道:“在殿中悶的太久了,出去走走。”

她剛走出了不遠,突然在宮門處看到了江恆,一時之間很是意外,記憶中的江恆如今已經蓄了鬍子,看起來頗有些威嚴的味道,果真是當了王爺,也不再是以前花花公子一般的樣子,他見了她並未太驚訝,也沒有過於冷淡,只笑著行禮說了一句:“別來無恙,夫人。”

趙簡點頭,望著他身上穿的衣服,然後笑著道:“許久不見,二爺如今過的不錯,若不是你過來,我還當真認不出是你。”

江恆低下眉眼掩住眼底的神色,很快便又抬起眼來看著她道:“人總是會變的,我們如今都變了,只有你還沒變,還如曾經一般貌美。”

本是恭維的話,可江恆確是真心那麼覺得,剛才聽的她的一句二爺,突然讓他想起來了很多,如今身在朝堂,他的身份又貴為王爺,很多事情也身不由己,只低首行禮道:“夫人,馬車在外等候,微臣就先離宮了。”

趙簡聽他這樣說,點了點頭,真不曾想到,江恆也有如此正經的時候,跟曾經的他簡直判若兩人,可見權勢真的是個好東西,能讓人改變原本的本性,她只笑笑:“那王爺就先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晚間江慕白讓人送了幾瓶酒過來,是別國進獻的貢酒,味道確實不錯,趙簡心中意動,不由的倒出來喝了一杯,感覺度數並不是很高,一杯下肚,竟然什麼感覺也沒有。於是她又接連喝了幾杯,這次終於能感覺到臉頰發燙,像是有些上頭了。

迷迷糊糊之間好像看到了張如是,儘管意識知道是假的,可她仍舊舉起酒杯對著他笑:“你如今死了倒輕鬆,卻叫我日日愧疚不能安寢,當真是不能回去了嗎?”

他張口道:“是能回去的,趙簡,你很快就能見到我了,我還在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