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可能冷靜的下來,如今腹中劇痛,像是有人用刀刮過一樣,伸手抓過旁邊嬤嬤的手,張貴妃有氣無力的道:“陛下……陛下來了嗎?”

嬤嬤望著她額頭不斷冒出的冷汗,心中生出了一絲不忍,可還是道:“陛下還沒過來,奴婢已經讓人去尋了。”

張貴妃愣了愣,隨即鬆開了抓著嬤嬤的手,在產婆的催促下用力,想要把腹中的孩子給生下來。

她生下來的若是個男嬰,便是本朝的第一位皇子,陛下的第一個孩子,若是陛下見到孩子,想必一定會心軟的吧。

她閉上眼睛,有眼淚簌簌落下,曾經的寵愛如今在她眼中都變成了他為了安撫她的謊言,他從未想過立她為皇后。

而此刻的白挽也是空前的煎熬,各宮聽到訊息都送了禮來,她卻被逼的不得不去夙星殿找他。

在景元開了殿門之後她便與之那雙銳利的眸子對上了。

她在心裡不停的思考,他這樣做究竟出於何目的,難道是因為她給他帶來了侮辱,所以他便想要把她放在皇后的位子上捧殺她。

張堇看到她時並沒有那日的怒意,反而很平靜,總之不過就是一個睡在他枕邊的女人不愛他,他還是能夠忍受住不對她發怒的,封她為皇后,就是因為這些日子他的心裡十分不痛快,他迫切的想要她為她的行為後悔。

一方面是因為出於帝王的尊嚴,他有無上的權勢,財富,他不明白她到底想要的是什麼,難道不只是這些?

世間女子都執著於想要坐的位子,他如此輕易的就給了她,卻並沒有從她臉上看見什麼喜色,難道她並不想當這個皇后嗎?要知道皇后的位子在宮中乃至全天下都是人人嚮往的身份地位,她為什麼不露出感激之色,難不成是還對那日的事耿耿於懷?

白挽十分平靜的給他行了禮:“參見陛下。”

他看著她低垂著眉眼的樣子,淡淡的說了句“平身。”

人雖站了起來,可下一個動作卻是跪拜在了地上:“陛下,臣妾求你收回聖旨,皇后之位……臣妾做不得。”

張堇的眼神落在她身上,看她跪拜的低低的,不禁心中有些不悅的揹著手,凝眉問道:“為何做不得?朕說你能做得,你就能做得。”

白挽抬起頭問出了自己的疑惑:“陛下為何要讓臣妾做這個皇后?臣妾只是個小小的嬪位,如今一舉做了皇后,讓宮裡的各位嬪妃娘娘們怎麼看,而且臣妾並沒有管理後宮之能,容人之度,並不適合做皇后。”

這些不過都是她不想作為皇后的託詞,張堇冷笑一聲:“你以為朕為何要讓你坐這個皇后,還不是因為你父親與祖父,你不過一個女子,對朕並無助益,但白府朕不得不重視,況且如今縱觀後宮,論家室,你坐上這個位置才能最大可能的堵住朝中的悠悠之口。”

這也是事實,如若不讓她坐上皇后之位,那麼皇后之位只能落到張貴妃的身上,張貴妃乃鎮遠將軍的女兒,上面還有兩個哥哥,如今鎮遠將軍正掌握著朝中最大的兵權,這時候再把張貴妃立為皇后,只怕張家在朝中很快就能一手遮天。

到時候日復一日,若是張貴妃所生下的皇子也逐漸長大,萬一讓其生出狼子野心倒是不妙了。

白挽看著面前的帝王,心裡不禁想,原來他往日看似給張貴妃的恩寵實則都是假的,既能給也能收回,他的心裡永遠會有一杆權利的天平,而每個人都是他手中的旗子。

但十分可笑的是,他還想讓每位旗子都愛他,比如靜妃,即使他下令絞殺了她的父親,可如今靜妃也不得不對他笑臉相迎,真是殘忍的帝王,殘忍的強權。

“朕不管你的心中如今在想些什麼,既然進了宮,就應該儘自己應盡的本分,想必當初白大人也曾告訴過你,帝王一怒,伏屍百萬的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