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知訊息後萬分驚訝,問為什麼?

也是這個閨蜜,告訴她說:“他高中畢業就不讀書了,和一群社會混子混在一起,然後就發生了入室搶劫,他用他爸的麻醉藥給戶主注射了,性質相當惡劣,家裡花了很多錢請求調解,最後才只判了十年。”

她無法想象他為何會變成那樣,聽到這些訊息的時候,她想她該慶幸自己沒有和這樣的人真的結婚。

可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那天,她聚餐到晚上十點多,和同學們分別以後打車去酒店,因這個聚會逗留一晚,第二天一早就要坐飛機離開了,以後可能回來的次數更少了。父母不在,鄉愁即不在了。

“雪蓮。”,在她下計程車後向酒店大堂走去的時候有個聲音在她身後叫她。最開始她還以為她聽錯了,直到第二次叫聲又叫起。她回頭,一怔。

二十年過去了。

她該記得他,還是不該記得他?

他較少年時略見魁梧,面相也成熟了許多,穿一件黑色的尼子大衣,工工整整,一點都不像坐過牢的人。

是了,他早已不是囚犯了,這幾年閨蜜每次跟她通話都會說起他,說他現在有十幾家牙科門診,賺了很多錢,是他們同學之中最有錢事業最成功的一個了。

是的,他現在看上去就是標準的成功人士打扮。

“好久不見,還認得我嗎?”,他先開口。

她沉默以對。

“我……能和你說幾句話嗎?”

她沉默片刻,說:“好久不見。”

“喝杯咖啡?”

“好。”,她沒什麼可怕的,她剛死了父親,她的婚姻不幸福,他看上去也不像壞人,她沒有親眼見過他人生中最晦暗的那段時光的模樣,她的記憶裡只有他跟她一起坐在大樹下聊天時的模樣,他拉著她的手滿面心疼的問她疼嗎時的模樣……

時間,真的過去好久了啊!

一切,卻又彷彿就在昨天!

於是她上了他的車,邁巴赫。

生活就是如此戲劇。

他親自開車,下雪了,不大,北方冬日夜裡的街有一種別樣的安靜。天氣太冷,大家都呆在屋子裡。

那雪飄得溫溫柔柔的,她卻不知是何心緒。

到了。

她自己開車門下車,跟他一起進了咖啡廳。

場地很大,但人很少。

他選了一個臨窗的,服務員送上選單,他讓她先看,她也就先點了。

“要不要再點點兒吃的?”,他問。

“不用,剛吃完。”

“好,那就這些先上。”,他對服務員說,看上去紳士而又禮貌。

彼此沉默了片刻,他說:“你爸的事我聽說了,節哀。”

“沒什麼,人都是會死的,我也沒有很難過。”

他看上去微訝,還是說:“你不要太難過,想開些。”

她微微一笑,沒有說話,看向了窗外的落雪。

“我這麼找你,會不會很唐突?”

“不會。”,她收回視線,笑了笑。

“我的事你應該也聽說了吧。”

“聽說了一些。”

“呵呵,年少無知!”

“都過去了,你現在看上去很好啊。”

“還行吧。”

咖啡端上來,她拿起杯子抿了一口,“你怎麼找到我的?”

“問同學了,他們說你今天在那裡有聚會,可我因為過去那件事,覺得自己不方便出席,於是我就在外面等。”

“那你等了很久?”

“你進去的時候我就看見了。”

“那豈不是四個多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