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塵躺在前屋的椅子上,回味著羅澤講過的那些話,想著想著,從抽屜裡拿出了筆記本,開始做記錄,她那一刻的心情是,若是哪一天她真的瘋了,或者是死了,這段經歷可以被後人知曉,她不是異類,她始終認為自己就是人類,她想做的事情,就是用自己的一生,在人類文明史上留下一點兒什麼,哪怕不知名,但是有意義,就好比洛瑟活著的時候,他及他的書都沒有被廣泛知曉,可顯然,他還是影響了許多人,甚至有一些人因為他的書開始探索這個世界,這就是他曾經存在過的價值了,周清塵其實是個野心非常大的人,她只是在現世淡薄了一些名利,因為她想追求的是青史留名,這也是她讀過的書本里教會她的道理,一個人,如果活一世,最後沒有人記得你了,那又有什麼意思?

所以她要記錄,她的人生走過三十五年了,記錄佔了她70的生命,她每次寫書的時候,都抱著一種心態,即便沒人看,她也還是要繼續寫,因為這是她精神上的寄託,她只活一個精神,人的精神沒了,信仰沒了,那離死亡也就不遠了。

她開啟筆記本,發了半個小時的呆才敲下第一個字,羅澤給她講的故事讓她很難梳理頭緒,她只能挑她認為精彩的部分寫下來,做完筆記後,她忽然有了睏意,來得甚是兇猛,合上筆記本的蓋子後,她甚至都懶得把它收進抽屜,往椅子裡一躺,眼睛一閉就睡了過去。

可她悲慘的只睡了十分鐘,醒來是被一陣敲門聲吵醒的,她受驚般醒來,意識還沒等清醒,這就見曲珍爺爺帶了一群人就正在她店門口聚著,那些人有穿白襯衫黑褲子黑皮鞋的,有穿著工裝衣褲的,有穿著休閒服飾的,還有穿著時尚的,另有穿白大褂的,而鎮上的居民,則在他(她)們之後相對較遠一些的距離,朝她這邊觀望著……

曲珍爺爺介紹說:“周家阿妹,這些都是市裡來的人,都想來了解一下情況的。”

周清塵的視線落在白襯衫黑長褲的那人身上,她猜站在最前面,肚子有點微微凸出,倒揹著手的就是領導頭頭了,於是衝他打招呼道:“領導好。”

那位領導點了點頭,繼續倒揹著手說:“我們能進去看看嗎?”

“當然。”,周清塵讓開了路。

他在前面走,後面那些各路人馬就都緊跟著,等他們到後院的時候,赫然發現那塌牆處已經有些人聚集在那了,架起來的攝像機比前面這撮人帶的還多,周清塵一眼就看出來了,那是些網紅,自媒體。

跟在領導身旁的白襯衫們立即走了過去,對正在對著鏡頭播報的人說道:“誰允許你們拍攝了?”

“也沒有人說不允許啊。”,其中一位打扮十分另類,染著孔雀尾巴顏色的男子回懟道,這時,人群裡忽然衝出幾個人,都很高大魁梧的,直接就朝那人去了。周清塵認得他們,他們就是鎮子上管治安的,素日裡不穿制服,但是是有編制的,相當於鎮上派出所的職員。

外地人和本地人相爭的話,是討不得半分好處的,所以孔雀尾巴瞬間熄了氣焰,嘟囔著向後退了退,嘟囔了什麼也聽不清。

就這一會兒功夫,接連幾輛車開進了裡圍,打頭的是輛警車,後面是兩輛軍用吉普。

車上的人都下來了,警車隊伍的領導見到周清塵之前打招呼的那位,立即上前點頭哈腰的伸手道:“黃局,您看您已經到了,我們接到的通知太遲了。”

被叫黃局的人,蜻蜓點水般的與他握了握手,說:“這是怎麼回事啊?”

被問話的是縣公安局的負責人,其實昨個下班夜就有下級的電話彙報上去了,可他傍晚有酒局,喝多了,睡得跟個死人一樣,手機後來沒電了也不知道,第二天早上充了電,一開機看到了好幾通直屬領導打來的電話,當時就冷汗淋琳,急忙回電話過去,免不了被一頓臭罵,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