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士及的護持之下,沒有經過風浪,有的只是小聰明,不免不太穩重,看上去雖然俊逸依舊,但是總略顯輕浮。

杜恆霜笑了笑,沒有接話,回頭看向側身以袖遮面的龍香葉,誠懇說道:“伯母,請讓兩位太醫診一診脈吧。”

關芸蓮會意,笑著接了自己丈夫的話茬,細聲細氣地道:“二郎剛才問姐姐話呢,姐姐如何避而不答?”她嘴裡的二郎,當然是她的丈夫蕭泰及了,蕭家的老二。

杜恆霜沒想到關芸蓮這樣粗糙,就這樣簡簡單單地被蕭泰及當了槍使,眼風一轉,往蕭泰及那邊掃了一眼。

杜恆霜的目光如冰似雪,似乎什麼都不明白,又似乎什麼都明白,看得蕭泰及非常不自在,腦袋忍不住就到處亂晃起來。

“這樣什麼難答的?杜大小姐不說,是她厚道,你追著問,豈不是不給你婆母留點臉面?”諸素素也揹著藥箱走了進來。她一進門,看見龍香葉精神抖擻地站在中堂之上,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正趕上蕭泰及兩口子一起排揎杜恆霜,她也樂得摻和一腳。

“什麼臉面?你又是誰?”關芸蓮嫁得匆忙,對蕭家的上上下下還是一抹黑,並不認識諸素素。

諸素素輕蔑地看了她一眼。道:“那三家不是真正的‘沖喜’,就是假的沖喜唄。這麼簡單的轉換你都聽不明白?”

“沖喜還能有假?!”關芸蓮十分震驚,她家世不顯,嫁到蕭家是高嫁,沖喜是她博得龍香葉歡心的唯一籌碼,居然被人說成是假的,她豈能不氣?

諸素素咯咯一笑,“沖喜當然有假”

“夠了,各位。今日是我蕭家的大日子,各位既然上了門,就去坐席吃杯水酒吧。”蕭士及沉聲打斷了諸素素的話,一邊伸手做了個“請”字,讓人帶著兩位太醫跨出了中堂的大門。往旁邊的側廳去了,一邊對龍香葉的兩個大丫鬟荷蕊和梅香斥道:“老夫人病重,你們就由著老夫人的性子鬧!以後再調三窩四,打一頓賣到教坊去!”

聽得兩個平時對他還有些綺思的大丫鬟花容失色,連忙撮著龍香葉,一陣風似地將她擁到自己的內室去了。

龍香葉氣得手腳發顫,又說心口疼。歪倒在床上,默默流淚去了。

蕭泰及和關芸蓮連忙跟著過來,在龍香葉床前端茶送水,伺候得十分周到。

龍香葉想著這個二兒子還算貼心。才順氣了些,可是想到今日蕭士及的臉色,她又有些膽怯,一時不知該如何施展。只好閉目睡了。

方嫵娘在中堂上看見蕭士及已經明白過來,就笑著道:“我家裡事忙。今兒叨擾了。”就要告辭離去。

蕭士及現在才曉得自己被最親近的家人擺了一道,心裡油煎火燎似的難受,可是那是自己的親孃,自己又能怎麼樣?除了不讓她繼續丟臉,給蕭家上上下下留個臉面,他也只能呵止住諸素素沒有說出口的話。

但是這一次,杜恆霜受了莫大的委屈,他必不會善罷甘休的。

想起這些年發生的事,還有爹當年在牢裡囑咐他,要他當起一家之主的責任,不要聽他娘擺佈,心裡更是羞愧萬分。

在外面殺罰決斷,黑道上聞風喪膽的“小閻王”,居然在自己家裡活生生地栽了這個跟頭。

“方嬸嬸放心,我欠您和霜兒一個交待,等我把家裡的事情捋清了,就去許家賠罪。婚期的事”蕭士及看見方嫵娘淡淡的,心裡很是打鼓。

方嫵娘果然道:“你們家剛辦了一場喜事,婚期的事,以後再議吧。”居然就把他們八月份的婚期一筆勾銷了。

蕭士及大急,還要再勸,就見杜恆霜在方嫵娘身邊對他微微搖頭,只好放下這個話題不提,親自將方嫵娘和杜恆霜一行人送了出去。

吃過飯,蕭士及到底求著兩位太醫給龍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