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皋城關,巨石砌壘,牆厚池深。

門樓高大,隨風招展的纛旗下,刀槍林立人影重重,三百名身著黑色鐵甲計程車兵,矗立在城樓四周。

踏踏,沉重的腳步聲響起,一群將領簇擁著李信走上望臺,遠眺城外鮮卑大營。

午時日烈,城外風景正好,一望無際的荒原上,是密密麻麻的白色鼓包點綴其上,東西綿延數十里。

值此午時日中,城外大營炊煙陣陣,成百上千的白色煙柱沖天而起,直接遮蔽了北方的天空。

單是從帳篷規模,與那滾滾的灶火濃煙來看,此刻聚集在武皋關外的鮮卑人至少有四十萬眾,甚至還可能更多。

看到這裡,李信心中不由一陣沉重:“鮮卑人的軍事底蘊,比我們預估的還要深厚!”

“想要將和連打發走,恐怕要廢上一些功夫...”

要知道夏軍只有不到十六萬的正規軍,而幷州現在能動員的戰兵編制,不足十萬人。

可以說單是中部慕容威,便足夠李信喝一壺的,更何況鮮卑人後續正在源源不斷的增兵...

李信對鮮卑人的忌憚,不是沒有道理的…

其他散落在大漠的小種不算,單是東西中三部與彈汗山王庭,隨便拉個出來,都是北方一雄...

幷州幽州乃至河套,這三地東西綿延上千裡,本來是縱深優勢。

但此時北方第一道防線直接崩潰,而冀州尚在朝廷和黃巾手中,夏軍的燕趙戰略尚未完成。

幽州就像是單獨向東伸展出來的臂膀,鮮卑人從北方來攻,空有千里之縱而沒有千里之深。

這種情況下李信治下地盤就是四處漏風,鮮卑人可以從高闕、武皋、雁門、代郡、代郡上谷、漁陽、乃至右北各個地方發起進攻,夏軍只能疲於應對在戰略上直接處於被動。

從這裡也可以看出長城各段要塞,對北方的重要性,若是長城防線不崩,夏軍自然可以從容調兵北上。

圍繞著幾處關鍵節點作戰,但是如今兵力不及地理優勢不在,可謂是處境極其不妙。

除非李信願意放棄幽州,或者以弱勢兵力主動出擊,若不然就只能被動挨打。

想到這裡,他不由將目光轉向四周:“鮮卑勢大,此番大舉來犯,不好對付!”

“今又屯重兵於關外,僵持對峙圖耗日久,諸位以為該如何退敵…”

“這!”眾將吶吶無言,若是以前他們肯定會毫不猶豫的來一句,幹他釀的。

但是經過王修事件之後,軍中氣氛便開始有些沉悶了,就連狗頭軍師逢紀都心中惴惴,不敢出聲。

城樓上氣氛悶然,臧霸、伊禮、孫觀、吳郭、韓忠、石勒等武將沉默不言,外圍的王雄梁習等長城舊部更加沒有資格出言。

眼見眾人無言,李信只好將目光轉向首席謀士:“文和,汝可有退敵之策!”

即被點名,賈詡也不再沉默,他微不可察的掃了眼周圍沉默的眾將。

然後出列道:“主公,鮮卑人突然南下目的不明,但以詡之見其所圖者無非是女人、奴隸、財物…”

“如今北方延縣之地,大都被其劫掠一空,所得女人財貨頗豐,我軍只需嚴守不出,僵持日久,胡人自退…”

根據以往的百年經驗來看,胡人南下打草谷大多都是搶掠一番,如今長城延邊的財物人口皆被霍霍而空。

再加上夏軍主力已經北上武皋,鮮卑人破城無望,自然會知難而退。

只不過李信對此不是很滿意,他也不想在北方與鮮卑人耗下去,因為對方能折騰,夏軍卻耗不起。

中原局是瞬息萬變,黃巾已經是強弩之末,覆滅只在早晚之間。

這個是時候李信只想攻城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