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繪春(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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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善文最近可謂是風光無限。
誰也沒想到江北這個肥差最後會落到他的頭上,包括他自己。
從小到大,有太多事情出乎他的意料。
比如他也沒想到小時候放牛的時候救了落水的地主家的傻兒子,就會被地主聘去當書童,藉此機會可以讀書識字。
比如他也沒想到長大後被地主家看中品格,收為義子,栽培他讀書。
比如他也沒想到進京趕考,隨便寫了寫就成了兩榜進士。
比如他也沒想到是最後一個被納入翰林院的大學士。
比如他也沒想到會被派到江北,將會迎來他人生的轉折點。
不過他不覺得這有什麼好處,反而有莫名的壓力。
畢竟這可牽扯到太子和華親王,稍微踏錯一步,就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他知道朝廷是因為他不參與黨爭才派的他,所以他比之前更加謹慎小心,連素來的朋友也不見了,更別說想借此機會巴結奉承他的那些官員。
就連太子和華親王不斷向他遞出橄欖枝,他也裝傻充愣,全當看不明白。
在看清朝廷局勢,摸清慶熙帝的意圖之前,他絕對不敢輕易站隊。
可今日他不得不出門和那些官員打交道了。
今日正好是戶部雲貴司主事孫清的生辰,他們素來交好,彼此視為知己,更何況陶善文在京城舉目無親,生活起居多靠著孫清一家照應。
孫清知道他性子孤傲,特地單獨設了一桌宴席,就他們二人,一是給自己賀壽,二也算是給他餞行。
陶善文不能不去了。
天已經漸漸黑了,京城萬家燈火,滿目繁華。陶善文乘著一輛小小的馬車,在一家名叫繪春樓的酒樓門前停下。
這是京城的老字號了,古樸典雅,主顧也都是一些文人騷客,在這裡飲酒賦詩,抒發胸中的不得意。
只是後來太子上臺之後,酒樓就掛起了“勿議國事”的牌子,客流量活活少了一半,這家酒樓也漸漸被京城其他的大酒樓給擠壓了下去。
陶善文脫下了官服,換上一身儒生打扮,他長得本就眉清目秀,書卷氣還沒有全然褪去,不認識他的人,還真以為他或許是國子監的哪個學生。
來到孫清的訂下的包間,孫清還沒有來,但包間的桌子上,已經有店家燙好的酒,還有幾碟下酒小菜。
桌上還有個瓶子,上面插著剛裁剪好的紅梅,四周的牆都是木質的,有些陳舊,但並不顯破敗,掛上一些字畫,竟顯得古色古香。
這很符合陶善文讀書人的口味。
他有些喜歡這裡了。
酒香盈盈,陶善文嗜酒如命,一下就聞出了這是七十年的女兒紅,心花怒放,接著就滿滿斟了一杯,放在鼻前,輕輕品著酒香,心曠神怡,小飲一口,飄飄欲仙。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陶善文心裡實在高興,推開門,走到陽臺,汴京之繁華,千燈萬火,盡收眼底。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話音方落,突然傳來一男子聲音。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陶善文一驚,這才發現陽臺是整個二層樓都相通的,只是用珠簾在每個廂房之間隔著。
他掀開珠簾,只見對面也是一位與他年紀相仿的公子哥,劍眉星目,甚是俊朗,且貴氣十足。
陶善文暗思,不知是哪位王侯家的公子,竟連這種地方也肯下榻。
那公子轉身,看著陶善文,竟先向他作了一揖,笑道:“適才聽兄臺唱這首詞,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