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除夕,奉旨到各省的考察官們,就要各自啟程了。

或許是怕再生什麼事端,太子令陶善文大年初二就啟程。

陶善文在京城孤身一人,也沒什麼親戚,早走早走吧,他覺得也沒什麼。

初一晚上,陶善文再次打點了一下行裝,準備收拾收拾睡覺,突然有人敲門。

這個時候來的,不是太子,就會是禮親王,或者是華親王,或者是來殺自己的。

陶善文最近的精神高度緊張,睜眼閉眼,想的全是這些人。他摸起桌上的匕首,藏在身後,慢慢地把門給開啟。

見是禮親王,後面跟著一個少年,他這才放下心來。

“見過禮親王。”

蕭牧搓著凍紅的手,徑自走進來,坐在火爐邊烤手。

陶善文趕緊倒上一碗熱茶奉上。

“茶不好,三爺喝了,勉強暖暖身子吧。”

說著也給唐熙倒了一碗。

“侍衛也暖暖身子。”

蕭牧也不嫌棄,喝了一口,看著陶善文。

“這個時候來,沒打擾你吧?”

“不打擾。三爺來有何吩咐?”

“我也不廢話了。今兒我來呢,是想趁著你沒走,有幾句話趕緊囑咐囑咐你。”

說著,他已將那碗熱茶喝完,巫蠱之毒仍舊讓他體寒難忍。

陶善文又倒了一碗,放在蕭牧手中。

“三爺有什麼話,儘管囑咐便是,卑職一定盡力去辦。”

“好。頭一件事啊,你此去江北,千里之遙,一定會遭到刺殺,遭到算計的。”

“刺殺?”

“你以為華親王他們會就這樣放過你?那些山賊,土匪,河賊,見你是個達官貴人,能不劫財?不劫人?所以啊,我專門派了個人,來給你做侍衛,他的功夫,比起大內十萬禁軍將領來,也不遜色的。唐熙,過來見過陶大人。”

唐熙朝陶善文作了一揖。

陶善文看他,不過十八九歲的樣子,卻傲氣十足,若非蕭牧讓他向自己問禮,只怕他看都不會看自己一眼。

“豈敢豈敢,唐侍衛。”

蕭牧:“他不太好說話,說出話來也不太中聽,脾氣古怪著呢,他現在還小,在本王身邊,還不怎麼,總有一天他要自立門戶的,不磨磨脾性,遲早是要吃虧的。讓他跟著你,歷練歷練。”

這番話,其實就是說給唐熙聽的。

唐熙算是從小就在自己身邊,自己為了栽培他,花了不少心力,就盼著他將來能在朝堂上有一番作為,自己也能有個臂膀。

“唐侍衛一表人才,將來必成大器啊。”

“有什麼事你提點他便是了,他雖然脾氣臭,但有一件好處,交給他的事,沒有辦不好的。”

“是。三爺還能想著卑職,卑職心裡感激不盡,無以為報。”

蕭牧嘆道:“你能把事情辦好,就算你的報答了。這正是我要囑咐你的第二件事。

江北的官員,大都是華親王提拔的,江北官官相護,鐵桶一般,你此去,必然會遭到他們的掣肘。江北的布政使,蔡慈,現在暫行巡撫之權,他就是第一個難啃的骨頭。你在江北的差事若要好辦,頭一件事,就是要鬥他下馬。”

“可”

陶善文面泛難色,小心翼翼說道。

“正如王爺所言,江北鐵桶一般,卑職形單影隻,單刀赴會,如何能與他們抗衡呢?”

蕭牧笑道:“你自己都說是‘單刀赴會’了,其實你心裡並不怕與蔡慈他們鬥,而是怕本王在京裡不能給你照應,是否?”

陶善文低下頭。

“果然萬事都逃不過三爺。”

“你所憂慮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