剋扣貴族奢侈的用度,前線軍餉每個月多了一半的收入,戶部的擔子輕了不少。

裁減冗官冗員,整頓了吏治,又減輕了國庫的開支。

設立收容館,緩解了汴京難民成群的大難題,更從中挑選了精壯男子,作為兵源。

這些事雖不是什麼大事,但立竿見影。

慶熙帝看出了蕭牧有一樣其他皇子都沒有的東西。

胸懷天下之心。

胸懷蒼生之心。

這也正是慶熙帝準備將蕭牧當作繼承人來培養的原因。

只是培養歸培養,該打壓的還要打壓。

必須要讓蕭牧知道,他的頭頂上永遠都有一個太陽。

那就是他,大周慶熙皇帝!

他的父皇!

離了自己這個太陽,他將寸草不生。

他默默地走出廂房,又往大殿中央走去,走上高臺,帷幔將他隱藏在一片虛無縹緲之中。

“起來吧。”

蕭牧心裡叫苦,起來?

他哪還有力氣起來!

王忠指揮了兩個小太監將蕭牧攙扶起來。

慶熙帝:“要是你二哥,就不會這樣傻跪著!早就想辦法討朕高興了。”

蕭牧:“兒臣自知罪惡滔天,不敢奢求父皇原諒,只求父皇將息龍體,兒臣甘願辭去一切職位爵位。”

慶熙帝微微一笑。

“你倒老實。這麼說,你全都知道了?”

“兒臣不敢欺瞞父皇,昨夜截獲了一個可疑的走路人,經過盤查,盤查除了江北布政使蔡慈與懿德親王私下往來的信件。”

,!

“將信呈上來。”

蕭牧從懷中取出蔡慈的信件,有些被汗水浸溼,交給王忠。

慶熙帝看過信件,不得不佩服這個蔡慈的手段。

陶善文可以算的上是王佐之才,可這個蔡慈竟然層層套路,將陶善文給硬生生套路了進去。

“此人好手段啊,一石三鳥之計,還讓二郎出來煽風點火,生怕陶善文,竇廷熹,還有死的不痛快!”

“陶善文與竇廷熹私下往來之事,兒臣不敢狡辯,只求父皇念在此二人皆有功於社稷的份上,能夠從寬處理。然而蔡慈身為朝廷大員,與親王私下往來,是不是也應該給一個說法。”

蕭牧語氣很真誠。

事已至此,命懸一線,他再和皇帝耍心眼,這不是找死嘛!

小人要逢迎,而成功者,則需真誠相待。

這道理蕭牧一直謹記到現在。

江北官官相護,鐵桶一般,全是華親王的人,慶熙帝鷹犬遍及天下,怎麼會不知道。

如今華親王已死,江北那些官員群龍無首,不久後必然不攻自破。

現在慶熙帝考慮的是另一件事。

江北大權,交給誰。

或者說,怎樣在江北放自己的下一個木偶。

很顯然,蕭牧是不會做自己的木偶的。

他也不願意讓他做自己的木偶。

修仙十多年,雖然不承認,但他心裡清楚,他已經活不了幾年了。

江山遲早是要交給後人的。

蕭牧不能做木偶,其他的皇子也不能做木偶。

慶熙帝思來想去,只有一個人最合適。

太子。

現在太子最大的依仗,王家已經倒臺,太子若還想做這個儲君,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是時候把太子放出來了。

只是還有一件事,慶熙帝不能不慎重去做。

這件事與竇廷熹有關,與蔡慈有關,與江北所有官員有關。

與華親王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