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是借不到錢了,繞來繞去,為了湊齊銀子,官府還是把目光放到了百姓身上。

三秦各縣,加稅最輕的也已經加到了慶熙四十年,現在才慶熙三十四年

潮生府,已經成為潮生府尹的宋長卿接到上級命令加稅的公文的時候,已經傻了眼睛。

他不相信這是武親王,王寧川,還有那位人人口中相傳的皇親王允許的事情。

他管轄內的災民,此刻才僅僅能夠吃飽飯,保證不餓死人,怎麼可能有錢交賦稅!

“這不是胡鬧嘛!”

他將公文啪的一聲扔在桌子上,立刻啟程直奔長安去。

再次請命。

這差事他沒法幹,與其到時候交不上差被問罪,還不如現在賭一把,就是失敗了,至少也能賺個青史留名的好名聲。

他將府內事務全都交代好後,星夜兼程,整整一日的奔波,到達巡撫府時,已經上午,他顧不得騎馬起出的一身臭汗,直往衙門裡闖。

守門計程車兵還是上次那兩個,都知道這個人見過巡撫之後,回去就升了官,因此也不加阻攔,放他進去。

宋長卿提起衣服,一路小跑,闖進了巡撫大堂。

王寧川正與幾個下屬說話,見宋長卿推門進來,大驚失色。

“宋大人?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宋長卿喘著粗氣。

“卑職有數言稟告,唯有當面方能說清。”

王寧川眸色一沉。

“要是加稅的事情,你就不要再說了,為了朝廷,誰也沒有特例?”

宋長卿高呼道:“到底是為了朝廷,還是為了皇上的一己之私慾?”

王寧川臉色大變,猛地拍案而起,喝道。

“宋長卿!你方才說的這叫什麼話!皇上就是朝廷,朝廷就是皇上!咱們頭頂的天,就是皇上!”

那些下屬見王寧川發了怒,誰也不敢說話,想走又不敢走,只能看向宋長卿。

誰想宋長卿愣頭愣腦的,認準了事情就絕不放手,他直視著王寧川惱怒的目光,竟絲毫不畏懼,撲通一聲跪下。

“大人不聽卑職的話,卑職就跪死在這裡!”

“你!”

王寧川被氣笑了,哭笑不得地揮了揮手,讓下屬們離開。

下屬們把門帶上,王寧川這才下了座位,把宋長卿扶了起來。

“我的小祖宗!怎麼這麼軸呢!都像你這樣,有事就請命,就跪死在這裡,我這衙門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宋長卿一臉嚴肅。

“卑職這次來,不禁是因為這差事卑職沒法幹,更是為了大人今後,卑職受大人提攜之恩,不能不為大人籌謀。”

“為我籌謀?”

宋長卿點了點頭。

“卑職在來之前,已經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弄清楚了。皇親王這麼長時間,就送了一萬兩銀子給皇上,其實就是為了噁心皇上一把,讓皇上發怒,他才能夠打著皇上的旗號,名正言順去搜刮百姓錢財。”

王寧川眉頭一皺,示意宋長卿繼續說下去。

“他為了不弄髒自己的手,才把官府,特別是大人,當作搶錢的刀,最後錢他捲走,惡人都是大人來當!雖說皇親王自然不會忘記大人的功勞,但大人可曾想過,一個助紂為虐,欺壓百姓的官員,在那裡能得民心?更何況三秦不過是一個空架子,裡面爛成什麼樣兒,皇親王不知道,咱們知道啊,將來因為加稅惹得民怨沸騰,加上天災,大人可曾想過,您這個官還能做多久?您的烏紗帽還能戴多久?”

一語驚醒夢中人。

王寧川此刻終於回味過來,他只看到了事情的表面,卻遠不如宋長卿看的長遠,背後竟不禁冷汗直出,好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