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牧在猶豫江北出內鬼的事情,要不要告訴慶熙帝。

李回軒:“告訴皇上,不止會引起皇上的怪罪,更多的是會打草驚蛇。”

宋長卿卻連連搖頭:“然而程寶生已經敗露,這條蛇不打也已經驚了,此時再不上報皇上,東窗事發,三爺還有竇大人,可就真成逆黨了。”

蕭牧卻著實犯愁:“這件事可怎麼跟皇上說啊”

宋長卿:“這件事三爺不要說,最好能不摻和就不摻和,讓竇大人去說。”

蕭牧嘆道:“他要是肯說,還至於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三爺可以寫一封書信,告訴他您已經知道江北的事,如果他能夠及時上報,就算皇上震怒怪罪,您也還能替他說幾句話,要不然真等事情鬧大了,可就全都完了!”

蕭牧看向李回軒。

李回軒眸色深沉:“這只是其一,三爺還得關照關照東宮那邊兒。”

“先生的意思是”

李回軒給了蕭牧一個大有深意的眼神。

蕭牧立刻就明白了,眸中飛過一絲涼薄,輕輕點了點頭。

到底還是李回軒想得長遠

如此數日。

東宮,毓慶宮。

宮門前的紅梅白梅盛開,,無人搭理,就這樣隨意地盛開著,廊下的那隻鸚鵡,早就已經餓死在籠中。

太子不許人餵它,每日都會坐在鳥籠前,看著鸚鵡逐漸變得消瘦,最後眼睜睜看著它被活活餓死,即使死掉,太子也沒有放過它,就這樣將它的死屍扔在籠子裡,自己每天這樣看著它。

他就是這隻鸚鵡,早就已經死了,現在在毓慶宮的,不過是一具軀殼而已。

可就是這般,他還是依舊緊緊抱著象徵著他太子地位的那把玉如意。

冬日的陽光並不刺眼,他就這樣裹著大氅,坐在廊下,面無表情地看著白雪紛紛,什麼也不想,什麼話也不說,一坐就坐一整天。一年的時間,他竟滿頭白髮,臉色也憔悴了許多,雙目無神,說是一具會走路的死屍也不為過。

貼身太監陳方急匆匆跑了進來。

自從他出事之後,他的那些心腹大臣,全被蕭牧穿了小鞋,詹士府竟然形同虛設,沒有一個官員了

“爺!出大事了!”

太子疲憊地斜倚在椅子上,眼睛微微眯著,顯然對什麼事情都提不起興趣來了。

“出了什麼事啊,這樣急吼吼的。”

陳方喘著粗氣。

“奴才聽說,江北出大亂子了!”

太子眉頭緊緊皺著。

“你聽說,你怎麼聽說的?”

“奴才方才去內務府領您的月例銀子,聽那裡的人說的,說什麼江北鬧了什麼內鬼,竇廷熹上摺子請罪,引得皇上大怒,把皇親王叫到玄清宮,好一頓訓斥呢。”

太子眸中此時才有了神采,滿臉都是驚訝,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皇上罵皇親王幹什麼”

“當年竇廷熹是皇親王給舉薦去的,在他治下出了這樣的大亂子,自然要先怪皇親王用人不明。”

太子點了點頭。

“這件事要是鬧大了,皇親王可就得問個謀逆的大罪啊。”

“聽說竇廷熹早就在全省追剿內鬼了,收穫頗多,估計也鬧不大。”

陳方給太子手裡的手爐填了些炭火,重新放回太子手裡。

“本宮不是說這件事。”

陳方一臉茫然地看著太子,問道:“那那咱們需要做什麼?”

“簡春來不是已經去江北了麼。”

太子眼中盡是冰涼刺骨的寒意。在設計陷害蕭牧的時候,他留了一個後手,將簡春來給派到了江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