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張安國招供了!”

啪的一聲,蕭灼竟將手中的毛筆硬生生握斷了。

他臉色蒼白,一點血色也沒有,木頭一般癱軟在椅子上。

他知道,自己死到臨頭了

他看著自己書房堆得滿滿的書卷,突然鼻頭一酸。

倘若自己還和以前一樣,只是埋頭於學問之中,倘若他沒有對權勢榮寵也生了那麼一點幻想,何至於到了如此地步

他立刻起身,到東宮去找太子。

眼下只有太子能夠救他了。

“四爺!”

幕僚方回叫住了他。

“四爺何往?”

“去找太子。”

“眼下太子自身難保,您去找他有何益處?”

“先生有何良策?”

“快去找皇親王請罪,說是太子所為,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蕭灼卻連連搖頭。

“我生母被害,是太子為我找到的兇手,這份大恩未報,我又豈能忘恩負義。”

方回長嘆道:“此時不去,悔之晚矣!”

“我誓不為此背信棄義之事。”

玄清宮。

蕭牧和太子跪在大殿中央。

殿內煙霧繚繞,除了他二人,再也沒有一個人影。

大殿很空,很靜,充滿了慶熙帝的憤怒,無形的壓迫感將二人緊緊包圍。

慶熙帝不在大殿,又好像無處不在。

“一個是朕的親生骨肉,一個是朕親手提拔的心腹,就這樣勾結在一起,殘害親王。好,好啊。”

輕煙散去,高臺上重重帷幔後隱隱透出慶熙帝的背影。

“還有什麼是你們幹不出來的?”

他語氣無比的憤怒,但更多的是一個老人的無力。

縱橫朝堂,玩弄他人於股掌之中,他自信自己尚有天下無敵的氣勢,但當得知張安國與蕭灼勾結時,他還是感覺到了一股他無法戰勝的無力感。

他真的老了。

太子:“兒臣沒有教育好兄弟,是兒臣的錯,萬望父皇不要動怒,將息龍體。”

“怪不得人人稱讚你賢能,這麼多年連朕都被你矇騙了。”

太子的表情頓時僵住了,嚇出了一身的冷汗,連連磕頭道。

“兒臣不敢!兒臣不敢!”

“朕問你,你和容郡王,有沒有交集。”

慶熙帝明明是在問太子,可語氣怎麼聽都好像已經肯定了。

太子立刻回應。

“沒有。”

甚至於慶熙帝的話尾沒有一絲間隙。

若不是提早準備好了答案,怎麼會回答的如此乾脆。

“你們兩個仔細回話!說錯一句,殿外的武士就能立刻進來要了你們的性命。”

太子打了一個寒顫。

“兒臣不敢欺瞞君父。”

“那你說,應該怎麼處置二人?”

“兒臣但從君父。”

“朕就是要聽聽你的看法!”

太子又打了一個寒噤,額頭上的汗啪嗒啪嗒往地上掉。

他顫抖著嘴角,努力使語氣穩定些。

“兒臣以為,張安國應當論罪處斬四弟,兒臣覺得問一問皇親王比較合適,畢竟皇親王是受害人,不知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蕭牧心裡暗恨,做惡人還不忘拉自己一把。

“回父皇,我大周自有律法!”

“王忠!”

王忠一路小跑著從殿外跑進來。

“主子有何吩咐?”

“把夏壽叫來!”

王忠一聽,便知道慶熙帝要抓人了,趕緊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