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決定。”

……

易哲慎站在深夜人影零落的機場,靜靜聽完那番話。

原本以為已經結痂癒合傷口,就這樣措手不及地被血肉模糊地撕開。

“你怎麼不想想這些事怎麼都這麼巧,偏偏趕上王晏如一年前打起天堃的主意,她就出現了?深圳標底的事真的和她沒有任何關係?資料真的只是她妹妹偷走的?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想過沒有?……”

奶奶曾經對他說的那番話再度浮現。

他連行李也沒拿,轉身就走出航站樓大門。

這麼多年他很少失控,但今天晚上,或許是幾個月顛沛流離仍舊尋找她無果,也或許是其他一些原因。

不信,他還是不信她會出賣他,只是忽然間徹底控制不住自己。

時間已近子夜,下著雨,大雨劈頭蓋臉抽在他的臉上,他的身上。

雨中道路上的疾馳而過的車輛車燈雪亮,而他只想迎著那車燈光束撞上去。

最好撞得粉身碎骨,最好永遠也不能醒過來。

車禍發生的可能性畢竟很小,直到三個德國男人擋住了他的去路。

領頭的胖子打量了眼面前渾身溼透的華裔男人,用簡短明瞭的英語對他喊:“錢包,手錶,都拿出來!”

易哲慎眼神放空,恍若未聞,只是緩緩在雨中往前走。

幾個人面面相覷一陣,壯著膽子扣住他肩膀。

他沒反應。

其中一個試著從他身上找出錢包,又試著摘去他的手錶。

他仍沒反應,彷彿視自己如一具行屍走肉。

“還有那個。”胖男人眼睛尖,指了指他戴在手上的戒指。

“NO。”易哲慎終於開口,搖頭。

這是要送給她的戒指,他不能再弄丟了它。

胖男人沒想到他居然會這麼說,有點意外,隨即就冷笑走過來,揚起手中黑洞洞的槍管。

而下一秒,他握拳,一拳便往人臉上招呼過去。

甦醒過來時,他已經躺在醫院病房。

負責治療他的醫生是個德國華裔女人,知性大方,斯文

tang健談。

那天,女醫生忽然問:“誰是簡兮?你中槍昏迷時一直念著這個名字。”

中槍的位置隱隱作痛,他皺緊眉,沒有回答那個問題。

女醫生眨眨眼睛,還是看著他:“我猜,你應該是個躲債的,而且還躲的是情債。放心,咱們同是天涯淪落人。”

他笑了下,仍不說話,很快又昏睡過去。

他睡著了的樣子像小孩子,眼睫毛比女人還要長而捲翹,嘴角微微翹著,也不知道是他做了什麼樣令他開懷的夢。

女醫生彎下腰替他搭毯子,卻還是驚動了他。

他手指拽著毯子,就像拽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唇角翕合,似乎在說夢話。

女醫生湊近,聽了半晌,才聽懂他說的是:“對不起,求你……回來……”

這個男人啊,到底是什麼樣的愛,讓他在夢裡都仍在祈求那個女人能夠回來?

*

易哲慎在那間醫院總共住了快半個月。

傷愈,出院前的最後一天黃昏,有人敲開病房的門。

“你是簡兮?”女醫生開啟門,看到來人,如釋重負地問。

“不,”來人回答,“我是鬱明子。”

*

那天夜裡,易哲慎帶鬱明子出去吃飯,聽鬱明子跟他說這段時間紐約發生的事。

女醫生這一招,他其實早有預感。

也很清醒的明白,自己不可能躲一輩子。

但他以為會是粱令楷,或者是老太太派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