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治療,一開始那半年,隔三差五就是痛苦的植皮手術和複檢,我每天躺在病床上痛不欲生,我翻來覆去仔細想的只有一件事:我到底哪裡錯了,為什麼會這樣?就算我是他的負累,他也不能這樣耍我!

在瑞士做完整容手術,我認識了溫致成。知道他是易哲慎同父異母的哥哥後,我們一拍即合,很快註冊為名義夫妻。到了紐約,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製造一起交通意外。事情很順利,Ann那個賤人在那起車禍裡死了,連屍體都沒齊全。剩下易哲慎,我不可能那麼輕鬆地讓他付出代價,我要狠狠報復他!讓他一無所有,讓他痛不欲生,我受過的苦難必定要他十倍償還!”何慕宜回憶當初的痛楚,聲調陡然變得冰冷。

簡兮急了,語無倫次跟她解釋:“他真的不是存心的,我知道這個誤會讓你痛苦了很多年,可是他也一樣不好過。當時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被媒體把這件事捅了出去,才激怒綁匪。他的確努力要救你,真的,是他奶奶瞞著他和Ann的家族達成協議,先救Ann,他也是事後才知道。後來你們家公司出事,你父親拖著病軀去找他,說反正你已經去世了,求他簽了跟你解除婚約協議書,他沒辦法拒絕你父親的要求……真的,他因為你的死,一個人揹負了這麼多年歉疚,就是覺得對不起你。”

何慕宜微微一怔:“是這樣麼?”

簡兮拼命點頭:“是,他也是被矇在鼓裡的那一個。你父親將你隱姓埋名送去瑞士,就是不想你再跟他再有牽連,他不是你想的那種不付責任的男人。”

“哦,原來是這樣。”何慕宜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彷彿困擾她多年的謎團都在此刻瞬間解開了:“對啊!我也覺得他不應該會那樣無情地對我,他不是這樣的人!我父親本來就不同意我和他的事,又看到我為他尋死覓活,所以他就暗中做了手腳,讓我對他死心,以為這樣就可以拆散我們。”

簡兮心頭一鬆,拼命點頭:“是的是的!就是這樣!既然現在誤會解除了,你別再恨他了好不好?”

何慕宜微笑:“可以啊。”

簡兮怎麼也沒料到事情竟然能如此痛快地解決,喜極而泣地鬆了口氣:“太好了太好了……謝謝你!”

何慕宜含笑看著她天真的反應,只幽幽道:“不用謝我,還有一件事,在他來之前,你是不是應該消失了?”

簡兮一呆:“為什麼?”

“既然我和他之間的誤會解除了,那你當然就是多餘的那一個。我和他本來就有婚約,因為誤會才分開這麼多年,你不過是後來趁虛而入,難道不應該讓出本該屬於我的位置?”

簡兮不可置信:“你……要讓我離開易哲慎?”

何慕宜立刻沉下臉:“你不走,難道要讓我走?這些年,我為他受盡那麼多委屈和折磨,如果他肯跟你馬上離婚,再向我磕頭認錯,那我才會考慮原諒他當年的過錯,再與他重修舊好!”

一瞬間,簡兮只覺得五雷轟頂。

她明白何慕宜經歷過那些非人的苦難,和這些年為了報仇隱忍的恨意積壓,思維方式已經異於正常人,只能儘量心平氣和商量:“鬱小姐,我知道你當年受了很多苦,我很同情你,但不代表因為同情你受的苦難,就要放棄自己的幸福。還有,易哲慎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他不是一份用來道歉的禮物,說讓給誰,就能讓給誰!如果你一心要他一無所有,那我們可以把全副身家,哪怕ES都給你,但是我們一家人決不可能分開!”

何慕宜冷笑:“敬酒不吃吃罰酒,果然,你就跟Ann那個賤人一樣自尋死路!”

簡兮迎向她冰涼的視線:“我死都不會和他分開!”

何慕宜冷冷說道:“好啊,那你就去死吧!”

她騰地拉開旁邊小抽屜,飛快從裡取出一把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