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玉蟾宮。”

灶房裡忙碌聲不斷,屏姐清亮的聲音傳回屋內,“想回就回,與我說什麼?”

蕭不同沉默了一會又道:“我昨晚說要找真君那句話不是認真的。”

“我知道。”屏姐當然知道,她之前回山時,並不知唐苟安是唐真,所以沒有說關於蕭不同的事,因為這很麻煩,可能引來大禍,說了也不過是給玉屏觀增加煩惱。

如今知道了唐苟安就是唐真,她倒是有些害怕了,不太想回去,不知道怎麼面對那個戴著白抹額的少年,想一想都覺得有些尷尬。

她掀開厚被,端著碗筷走進屋裡,開始在炕上的小桌子擺放。

“但其他的話是真的。”蕭不同很認真的看著屏姐,可惜屏姐看都未看他,已經轉身走了出去。

很快,她又端著熬好的粥回來了,粥底有些糊,想來熬煮的時候沒有勤攪動,她看著蕭不同認真的開口道:“別管要做什麼,喝了粥再去,等我去把鹹菜拿來。”

“好。”蕭不同笑著點頭,用自己僅剩的手接過粥碗。

屏姐來到廚房開啟了醃菜的缸子,然後驚訝的發現不知何時,前天剛從玉屏山拿回來的醃菜已經全部吃完,只留下壇底黑色的湯汁。

“醃菜沒了,我去山裡取點,你等等。”屏姐回過身,對著屋裡喊。

沒有回答,她去一趟山裡要走兩三個時辰,回來便是下午飯了。

屏姐推開屋門,發現屋裡已經空空蕩蕩,蕭不同早已不見蹤影,火炕的桌上粥食未動,熱氣瀰漫,一併消失的還有她新買的劍,而替代劍留在床邊的則是那支白玉簫。

屏姐微微皺眉,她不會吹簫,也不喜歡這個禮物,不論是謝禮還是其他的什麼。

沉默的站了片刻,她邁步坐到炕上,拿起自己那碗粥,舀了一勺送進嘴裡咀嚼,果然沒滋沒味的,這粥真的需要配醃菜才行。

她想起了唐真,那個傳說中的人。

於是她猛地放下碗,奪門而出。

日頭升至半空,玉屏觀的門被猛地推開,屏姐滿頭大汗的衝了進來,她一路跑到後殿,在滿地的石像雕塑中穿過,不管震驚的小胖和紅兒,一路殺到唐真的房門前,像是要打架一樣推開房門,然後大聲的對著裡面喊。

“唐真!醃菜呢?”

唐真此時正在用一節指骨戳自己的額頭,被她嚇了一跳。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在玉屏觀直接喊他的本名,觀里人一般叫他‘唐公子’或者‘苟安’,杜有才、呂藏鋒等觀外知情者一般叫自己‘真君’。

久違的聽到‘唐真’兩個字,他還以為是李一殺過來了。

不過屏姐是什麼時候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她前天回來時不還是不知道的嗎?

他站起身,笑著道:“不急,醃菜在罈子裡,唐真就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