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生怕死,連湊近了瞧瞧也是不敢。

“漠北人信奉神祗。瘟疫流散,視如天罰。”摟著她 ,兩人靠在城頭,沒讓旁人隨侍。

挑起她被大風拂亂的鬢髮,宗政霖修長手指替她將髮絲挽在耳後。“既看了熱鬧便早些下去。此處風大。”

“還想待會兒。”轉身環住他腰腹,小腦袋乖乖靠在他胸口。“風大妾可以避在殿下懷裡,不懼的。”難得瞧瞧塞外景緻,大漠孤煙,開闊遼遠。在後院待得久了,乍一看如此蒼茫壯闊的景觀,頗有些喜歡。

抖開披風將她整個人護在胸前,宗政霖玉冠高束,面目英朗。低頭瞧見她一副無賴模樣,緊緊黏在他身上,眼前小人軟軟糯糯一團,實在叫人不忍拂了她意願。

“不怕風糙了面頰?”出來時候還挑三揀四頗費功夫選了面巾。這會兒看得歡喜,哪裡還記得滿嘴嘟嚷。

“妾是陪著殿下外間散心。若是顏面受了罪,損了妾殊麗容色,殿下該當心疼才是。”嬌滴滴蹭蹭他胸膛,眼裡淨是嗔怪。

若非他強拉她作陪,她這會兒該在錫城坐著搖椅,太陽底下打著呵欠。閒暇日子難得,六殿下專門攪和她好事兒。這男人就看不得她獨自得樂。

“明早就回莫幹嶺?妾跟著您回去軍營侍疾還成,倒是該何處安置?”訊息既放出去,就得面面俱到掩人耳目。林女官不宜與殿下太過親密,這差事,又落到“木槿夫人”身上。

慕夕瑤恍惚覺得,這身份換來換去都她一人忙活,大boss裝病只需靠坐榻上運籌帷幄,怎麼看都比她清閒。

為何隨他出徵,她卻是忙得腳不沾地的那個?城府深的人,當真可惡……

今次隨他過來,也存了好奇看這男人在吉塔城一番佈置到底如何。真見著了,卻叫她大吃一驚。莫說那漠北探子沒膽子近看,便是湊近去查驗,還真就是貨真價實腐爛屍身。

抬出去的都是之前攻城時喪命的漠北守軍,只不過被他改頭換面,又因十餘日過去屍身腐壞厲害,哪裡還能辨得出面目。

攻克吉塔之時,他便早早想到今日這步棋。這般能耐,慕夕瑤自認不及。

“既是近身侍疾,嬌嬌覺得安置何處?”因她得了風流名聲,做不到名副其實,宗政霖豈會甘心。

話題莫名就曖昧下去,接話極是危險,慕夕瑤聰明閉嘴只面上微有泛紅。

但凡涉及情事,尤其宣之於口,小女人總是面淺羞臊,宗政霖鳳目閃了閃,愛極她此時嬌俏模樣。

她發頂,眼底深處光芒明滅。昨日那封暗報,宗政霖如今想來都覺他後院女人,除她之外,竟是一個賽一個面目可憎。

皇子府上不顧他禁令往跟前撲的,如今倒清楚性命要緊,當真叫他刮目相看。鳳目含霜,六殿下對旁的女人自個兒不放在心上,卻容不得他名義上的女人給他沒臉。念及此處,便有了試探這真正叫他在意之人倒是如何作想。

“倘若當真遇上疫症,嬌嬌可會甘願侍疾?”男人瞳眸深邃,神情極是專注。

“自然甘願。”毫不遲疑,慕夕瑤眼中堅定叫宗政霖不覺晃了晃神。

“妾是殿下心尖上的人,是您的寶來著。您都沒了,這寶還能是寶嗎?”建安帝都沒了,她去做誰人寵妃?跟前男人可是她花大氣力給套牢的,有最後一顆救命丹藥在,便是千里之遙,她拼了命也得趕來救他性命!

宗政霖被她眼中真摯打動,還沒來得及與她耳鬢 ,好好親近一番,便聽這女人極是煞風景補充了一句。

“不過殿下,您即便再是寵妾,將來若是能得償所願,千萬記得,妾膽兒小,最後那時候,莫宣召了妾就好。”

這話說得婉轉,無非就是“妾還沒活夠,您別賞了妾陪葬”這意思。

知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