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便是不合心意,往後日子十分難過。

顧媽媽近前附耳兩句,心裡也是十分不踏實。兩國聯姻,說好聽些,是秦晉之盟,可真正緣由,誰又不知是西晉國力遠不如大魏,既是大魏先提出此事,西晉自然推拒不得。這時候郡主嫁過來,還是嫁了一國太子,陛下與太后娘娘心裡便是再疼愛郡主,家國大事面前,女人哪裡又能算得上回事兒。

“此處不比家中,便是使銀錢,訊息也不好打探。郡主,奴才恐怕,咱在宮裡還得再過段日子,摸清了各宮底細才好。”

方才她使了那許多銀子,也不過從粗使婆子嘴裡撬出丁點兒訊息。還只是剛入門諸葛氏永安宮中事情。旁的各宮,實在不容她一日就摸得熟悉。

主僕兩尚在說話,外間卻突然傳來小太監通傳。太子爺到了。

慌忙檢查一番郡主姿儀,顧媽媽才一抬頭,正巧看見太子爺繞過屏風進了內室。還未來得及轉身行禮,卻見這位極是俊朗的主子爺,一言不發,淡淡瞥她一眼,便揮手叫人退下。

坐在錦凳上的男人換了身衣衫,竟是連喜服都更換了去。顧媽媽擔憂望望喜床上蓋著喜帕的人影,不過耽誤片刻,已然察覺出太子殿下面有不虞。

被他儲君威儀震懾,哪裡還敢滯留,連忙躬身提著顆心,忐忑難安出得門去。

哎,這倒是怎生回事兒!來之前不是還說,大魏宮中迎親禮與兩晉規矩相差不離?可怎麼既無撒帳,也無喜婆唱吉祥祝詞。同牢合巹見不著蹤影,連著鬧洞房,諸位殿下也沒過來湊熱鬧?

畢竟初來此地,太多的疑惑,叫顧媽媽只覺頭大如鬥,心裡亂成一團。

屋裡靜得出奇。包氏只覺自個兒這時候,十分不爭氣太是緊張。手心裡微微出了汗,心跳如鼓,她只覺胸口撲通撲通聲,像是響在耳畔,越發清晰,也越發羞人。

會不會,連他也聽得見?

“吃食可覺還好?”

心跳驟然停了一拍,交握的雙手微微握緊了些。“還好的。飯食很清淡,晚上用正當好。”

這男人聲音醇厚,低沉中微帶冷漠。若非冷清太過,該當是十分悅耳。

眼看她還是坐帳姿勢,宗政霖眸光閃了閃。記憶中,他尚且虧欠小女人正正經經洞房花燭。

也罷,之後予她更尊崇的位份,定要彌補過才是。

太子殿下新婚夜神思遠走,一顆心被慕妖女佔著,跟前人說話,便無端寡淡兩分。

“東宮裡頭一應規矩,若有不懂,儘可向太子妃問詢。”

這是變相警告她,太 中還是正妃最大,莫要仗著身份得意?

包氏哪裡知曉,太子殿下這話,意思是萬莫尋他糾纏。

“太子殿下安心,宮裡規矩,妾理會得。”說道“妾”這個字兒,很是陌生。就跟面前這男人一般,雖是長得好看,卻太是疏遠。

“如此,早些安置。”

耳邊是男人起身的動靜,包氏捏緊手帕,背脊僵了僵。正要出聲請示他能否先叫了人進屋,她盤著的一隻腳早沒了知覺,得叫人 才好。卻發現這男人腳步聲好似離得遠了,分明不是向她走來。

陡然記起顧媽媽先前那番話,包氏心下一驚,還未來得及仔細思量,嘴上卻快一步出聲喚了人。

“太子殿下?”

永和宮中一牆之隔,萬氏扶著胸口,尚未將養好的身子虛軟乏力。

“殿下在她宮裡?可看見人出來?”

不能夠,絕不能夠讓她靠近那人。上輩子她如何對宗政霖動心生情,這輩子那女人,也絕對避不開去。

她能狠心取她性命,卻又矛盾至極,不願她踏上老路為人輕賤。

今日她告病沒往大殿裡見禮,便是不願再眼睜睜瞧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