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

本是坐著的人這麼一起身,玲瓏身段顯露無疑,鶯聲燕語瞬間落入耳中。要不是面上掩了紗巾,見不得真實面容,赫連敏敏都以為又是一個似慕夕瑤樣的妖精現世了。

“姑姑不必多禮,殿下對姑姑敬重,赫連氏自當隨了殿下待您。”只聽聲音,這玉姑好似十七八歲的姑娘家,年歲與姑姑這稱謂實在匹配不上。

心裡存了好奇,面上卻不敢有分毫顯露。這些奇人異士多的是稀奇手段,用藥調養保住容顏,不正是這玉姑拿手好戲?既然人家掩了顏面,又何必莽撞冒犯。

按照殿下說法,整個盛京城裡,無人能在調香用藥上,能勝過眼前女子。說不得自己後半輩子指望,還要落在她的身上。

“請正妃將雙手放在水中,全部浸溼。”侍立在玉姑身後的丫鬟,將一分辨不出材質的木盆端上,擺正放好,擱置在赫連敏敏身前。

望了望盆裡跟尋常毫無二致,一眼見底的清水,赫連敏敏有些緊張,由著桂黎伺候著捲了衣袖。輕輕將雙手探入盆中,指尖才剛觸碰到水面,只覺異常冰涼的氣息順著手指迅速蔓延上來。

“呀!”赫連敏敏嚇得驚撥出聲。這感覺太奇怪,雖然清涼,卻帶著微微刺痛的麻癢。

宗政霖皺了皺眉,並不出聲干涉玉姑看診。

“皇子妃勿驚,這水裡加了藥粉,不會對身子有半分損害。只是妾身需借得其中藥力,為皇子妃診脈。”玉姑話語十分和善,安撫住赫連敏敏措手不及的驚惶。

“如此,是妾失禮了。”再次將手緩緩放入水裡,直至全部浸入,才聽玉姑滿意叫停。

“皇子妃稍坐片刻。藥效發散,需一炷香的功夫。”

話是對著赫連敏敏說,但眼神卻是望著宗政霖,向他做著解釋。

宗政霖嗯一聲表示知曉,靜默片刻,問了句玉姑再想不到的疑惑。

“婦人產子,可有藥方免其疼痛?”

赫連敏敏沒在水下的手指指尖輕顫。這疑問,不是為那慕氏,卻是為誰?殿下對慕夕瑤當真是放在心裡的疼寵著。

之前兩人有了那番交談,殿下便再無顧忌,當著她面也等不及為慕氏討得藥方了嗎?連生個孩子都要藉機邀寵,慕夕瑤還真是手段用盡。

玉姑對宗政霖府上之事不太清楚,只覺這問話實在有些好笑。六殿下這般詢問,莫不是為某個十分看重之人?

“敢問此人可是側妃?”雖然當著赫連氏,問得這麼直白有些欠妥,但宗政霖脾氣本應當沒有顧忌,就算她避諱了,六殿下恐怕也不會講究。

果然,宗政霖不覺任何不妥。“然。慕氏下月臨盆,她性子嬌氣些,受不住這疼痛。上回生產已是折騰過一回。”對著玉姑,宗政霖沒有隱瞞慕夕瑤那些見不得人的毛病。

玉姑初聞這話有些怔忡,好半晌才確信殿下非是說笑,面上帶上些瞭然。

“用藥助產,終究於小兒不宜。側妃若是忍得,這藥還是不用為好。如若當真疼得厲害,妾身倒是有些舒緩心神的輔料,應當能有些助益。”

為殿下效力這麼些年,今日方知,這個冷麵男人也有情柔時候。

本以為外間傳言都是誇大其詞,沒曾想這慕氏,竟真的有如此好本事。六殿下啊,玉姑暗自搖頭,這個男人心性何其強硬,說是冷情冷性,也再不為過的。

“也罷,便勞煩玉姑。”宗政霖本也就這麼一問,婦人生產哪裡能沒有痛苦。真是被慕夕瑤纏磨得暈了頭了。宗政霖自嘲。

看看更漏,玉姑讓丫頭遞上錦帕,桂黎照著吩咐為赫連敏敏拭乾雙手。

兩指搭在赫連敏敏手腕上,玉姑閉目良久。換過一隻手再次號脈,許久之後才睜開雙眼,神情已是非常凝重。

赫連敏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