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這話,淑妃眉頭也跟著皺起來。

“御醫說她身子很好,並無不妥。”這兩個兒子的正妃都是怎麼回事?淑妃現在是操足了心。

每次見老四家的進宮請安,她都忍不住想要說道兩句。又擔心當著宗政霖後院女人,傷了她做嫂子的顏面,只能暗中與宗政雲提了提。哪知他那大兒子是個渾的,歷來不講規矩,只一心護短,還嬉笑著讓她放寬心思,他的事兒,用不著她瞎擔心。

這話說得,差點讓淑妃當場就發了火。實在拿兩個兒子沒法子,也只能這麼盼著。如今元成帝問起,要說出個究竟,這話是答不出的。

“朕讓皇貴妃給老四添兩個人。此事你與他事先通個氣兒。”真是越發不像話。老四膝下至今才一子一女,俱是庶出。堂堂皇子,竟比小家小戶還多有不如。就連大婚才數月的老六,家裡第二個也快要落地,就這麼簡單一比對,老四家的在府上是如何持家,元成帝已是存了探究心思。

過兩日,六皇子府上正妃赫連氏不能生養的流言徹底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皇貴妃接了聖諭,要抓緊給八皇子選妃,順帶給四皇子留人。至於其他皇子,元成帝沒有提及,皇貴妃自然不會節外生枝。

而京裡還有則訊息隱隱透出,說是赫連府被人設計,意圖謀害忠良,顛覆社稷朝綱。這事情太大,沒有元成帝發話,無人敢輕易談論。這種涉及派系鬥爭的大事兒,從來就沒有乾淨清白的。哪一次不是血淋淋落了人頭才能落幕?

“主子。您確定要奴婢買通下人,打探八皇子喜好?”赫連葳蕤身邊大丫鬟薛琴有些畏縮著不敢行事。

這事情可是涉及當朝皇子,主子這麼大著膽子私下窺視,是犯了祖宗家法的。

“赫連敏敏脫了困,如今換做你家主子處境艱難。若不如此,以後日子更不好過。你若是機靈,便明白你我一體的道理。這以後怎麼過活,你現在趁早想個明白。”赫連葳蕤放下手中女紅,眸子裡盡是寒意。

這回那女人險險躲過一劫,居然才得了安穩,就立刻往家裡傳了話。具體說了什麼,赫連葳蕤探不出來,但赫連家從上到下態度有了極大轉變,這讓她明白她那個嫡姐,恐怕是借了六殿下聲勢,打算將之前在家裡受的委屈,通通討要回去。

六殿下保了她份位,皇子妃名頭穩如泰山。家裡看到如此情景,又堅信六殿下能得承大統,哪裡還能不死命彌補之前裂痕,儘可能靠著她,多些提攜看顧。

而起初佔盡風頭的她,沒了進府指望,又在太后那裡掛了個不光彩的號。雖不是她本身有問題,但終究是失了矜持,若沒有新的變化,怕是進八皇子府都有些困難。最大的可能,是皇貴妃礙於她身份,將人指進四皇子府邸做個庶妃。

四皇子宗政雲天生耳疾,除了皇子這層身份,實在與廢人無異。況且區區一個庶妃,赫連葳蕤如何也看不上眼。

這時候八皇子宗政涵,便是她要牢牢抓住的最後機會。錯過這個男人,她的野望再不復存。而最好的機會,莫過於六殿下長子的週歲宴。那是短期內能搭上宗政涵最快的捷徑。

“主子,殿下過會兒定是要來的。您要再這麼欺負小主子,說不得又要受罰。”蕙蘭比墨蘭活潑,與慕夕瑤說話更為直接,少了顧慮。

誠慶包子乖乖坐著,小腦袋左搖右擺,好容易拼湊好半幅圖樣,慕夕瑤趁他不注意,小手探上最邊上一塊,就這麼動作麻利一劃拉,故意給藏起一塊兒。

小包子拼湊好老虎耳朵,回頭就見原本應該是尾巴的地方,怎麼轉眼就缺了個口?

慕夕瑤眼見她兒子虎頭虎腦悶頭尋找,那樣子討喜得很,遂呵呵笑起來,又順了個鬍鬚回來。

誠慶恰好抬頭,正好逮住他孃親拿走老虎鬍鬚,一下子癟了嘴,委屈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