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母妃無需擔憂。離府一事,兒子自會與父皇稟明。至於蘇氏,已然知曉,母妃放心就是。”

淑妃默然打量他半晌,這話說與沒說有何區別?尤其宗政霖那淡漠態度,愣是叫人生氣。

“本宮與你說不明白。讓慕丫頭抽空進宮一趟,那丫頭雖鬧騰,但分寸還是懂的。”在宗政霖處碰了軟釘子,淑妃轉而想起慕夕瑤應當十分好說話。

“慕氏有傷在身,不便往宮裡來。還請母妃原諒則個。兒子讓赫連氏往宮裡走一趟,您看可好?”讓慕夕瑤進宮?宗政霖想也未想便推辭了去。

淑妃是想讓慕夕瑤賢惠些,勻了恩寵出去。不說慕夕瑤那惹禍精會不會老實應承,就是他,也決不允許慕夕瑤玩這出把戲。

念及慕夕瑤身上傷勢,淑妃也不好強人所難,只能悻悻作罷。只宗政霖告退時,一再提點他絕不能椒房獨寵,壞了祖宗禮法。

丹若苑裡,慕夕瑤“帶著”人忙得腳不沾地。因著她慣用物件太多,只大大小小,各色軟枕就超過兩手之數。加上本身愛打扮,宗政霖也不拘她花銀子,衣衫鞋襪已是裝滿了十幾個箱籠,還是盡挑了好的帶走。剩下都是慕夕瑤鮮少穿用,索性拿了賞人,倒是樂得丹若苑一眾丫鬟喜出望外。

這麼粗略一算,只她一人,行裝便不知幾輛馬車才放得下。加上宗政霖日常衣物,書房用具,慕夕瑤頭大如鬥。最麻煩,還有兩個小包子零碎物件,玩意兒若干。慕夕瑤哀呼一聲,趴在桌上不打算起身。

“主子,您若是累了,去一旁歇歇,待會兒殿下就得過來。看您這樣子,指不定又得笑話您。”蕙蘭扶著她胳膊,受趙嬤嬤暗中指使,把主子哄邊上去那是最好。

要說主子雖沒添亂,但就這麼沒有耐性的人,只看著也叫人替她著急。

“怎麼,累了?”宗政霖人還在門外,就聽慕夕瑤嘟嘟囔囔,直報怨麻煩。

“殿下。妾眼睛看得花了,頭也疼,腰板兒還酸,累得不行。您讓大管事撥幾個人來,供妾使使?”慕夕瑤胳膊抬起,軟綿綿湊他跟前,示意六殿下,她所言非虛。

趙嬤嬤見她如此,暗自好笑。主子一上午就安逸坐著,除了做主哪些衣裳她要拿了賞人,其餘時候多是嗑瓜子兒,旁的事一概不理。就這麼著,見了殿下還一疊聲兒的叫屈,果然是精貴人,被寵得嬌氣非常。

“殿下,這裡奴婢們還忙得過來。您只管帶著主子歇息去。”趙嬤嬤在丹若苑裡,除開正頭主子,說話還是有些分量。

宗政霖頷首,解了大氅交給箬蘭,幾步近前握了她手臂輕輕放下。見屋裡各人俱有差事,就她這麼一舒懶之人,不說幫忙,恐怕單單杵這兒就是個麻煩。索性攬了她 ,輕輕一提,帶著人往裡屋去了。

“殿下早些來多好,將主子勸走,奴婢們也省得分心。”

“小聲些,若被主子聽見,當心你挨罰。”

“怕什麼,主子心善,極少罰下人月錢,更別說打板子。”

“話是說得在理。可惜主子太能折騰,老叫人放心不下。”

“小丫頭片子,還不好好幹活。主子一走,就翻天了不成?”

“嬤嬤,您不也鬆了口氣。奴婢瞧著,你都露了笑意。”

背後大廳裡熱鬧,慕夕瑤一字不落聽入耳中。連兩朵蘭花都臨陣叛主,慕夕瑤小牙口磨得滋滋作響。

半邊身子還被宗政霖攬在懷裡,人已是不管不顧先扭上了。“殿下,您給聽聽,妾何時這般鬧騰,惹來人嫌棄?妾不依,得扣月錢,打板子!小丫頭不知好歹,妾這麼慈眉善目的主子,打著燈籠也找不著!”

宗政霖見她走路也不老實,眸子一眯,哪兒管她嘰裡咕嚕,徑自俯身抱了人進屋,免了被她路上纏磨。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