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此處,眸子驟然一亮。上下瞅瞅宗政霖,慕夕瑤若有所思。

“莫不是妾的位置不夠穩固?殿下恩寵著妾,盛京街知巷聞。若是再要加重分量,只能在子嗣上下功夫。”

越說越離譜。宗政霖眸子眯了眯。給丫鬟配人牽扯到他子嗣頭上,慕夕瑤這腦子,再不能指望的。何人有臉面,為著嫁娶打他兒子主意?

“莫不然,妾再給您添個小的?殿下您歡喜不歡喜?”要能儘早生下第三子,上輩子原身願望達成,她也能踏踏實實,安安穩穩過日子。被個殘魂攪和著,這滋味……極不受用。

宗政霖一指彈在她眉心,眸子裡帶了危險。

歡喜?怕是惱怒才是真。這女人到底長沒長記性了!

“這才幾日功夫,就忘得乾淨?自找不痛快,傷了根底不宜 。莫說今年,便是明年,也得玉姑診脈後點過頭,才能叫嬌嬌誕育子嗣。”已然接連生下兩子,慕夕瑤年紀尚輕,耗損太過無異於拔苗助長。兒子他不缺,兩人都是年華正好,小女人養好身子再 不遲。

宗政霖話裡處處都是替她著想,慕夕瑤尚未來得及得瑟,又被另一事惹得心煩。

腦袋埋在他胸口,鼻息撲哧撲哧透過衣衫鑽入毛孔,宗政霖心裡漸漸便軟和下來。以為她急著要孩子,六殿下自然滿心熨帖。

“不急。嬌嬌所出子嗣,自然都是好的。本殿莫不歡喜。”

多子多福,宗政霖亦不免俗。

“殿下。”繼續維持著鴕鳥姿態,語氣有些低沉,雙手環住他腰身。“您心疼妾,看重妾的身子。可是宮裡娘娘,必然是會著急的。皇上也不會答應。”

“太后更等不得。”金太后盼著赫連敏敏那肚子能傳出好訊息,每每請安,必會親自過問。再加上前不久賜下那兩名宮婢,其中意思,已然非常明白。

慕夕瑤覺得累。加入子嗣為籌碼的鬥爭,醜惡之極。

“妾會護著小豆丁,不叫旁人欺負了去。”頭一次,慕夕瑤在這事兒上明著表了姿態。

宗政霖眸色沉凝,握著她掌心的大手重重捏了捏。

“本殿兒子,本殿自會護住。嬌嬌,好好教養便是。”再看她一眼,眼底隱隱冒火。“本殿允諾你之事,依然作數。”

這女人,說她不信任,偏偏大事上死心塌地,一頭扎進去便是有去無回,拼死的架勢。換到她自己身上,卻跟受驚老鼠似的,藏頭露尾,就想著怎麼個保全了自個兒。

這麼沒出息,難得共患難有膽子擔當,該當獎賞她才是。

“殿下,妾記得您說,都依了妾的。這事兒您也依一回吧。”腦子轉得極快,慕夕瑤終於堂堂正正,逮了宗政霖話頭。

衛甄一頭霧水被殿下叫進書房。小半時辰後,陰沉著臉,極為不甘往衛國公府去了封信。

尚且不知被慕夕瑤盯上,只是對殿下突然吩咐與國公府接觸,十分不樂意。母親早逝,親妹前年便遠嫁秦州。嫁的那人,衛甄一提便上火。衛靜安果然死性不改,為了國公府盤根錯節勢力根基,犧牲唯一嫡女,嫁了秦州聲名顯赫世族王家紈絝後生。為了這事,父子倆關係徹底破裂,再無轉圜餘地。

為著王家嫡系在軍中極其牢固中堅勢力,莫說衛靜安,便是衛國公,也是點了頭的。

衛甄尚且被矇在鼓裡,主屋院裡,慕夕瑤卻沒打算瞞著墨蘭。

只叫她一人屋裡說話,裡子面子,這事兒上面,姑娘家總是害臊,得顧及周全。

“你可願意?”

墨蘭低低垂著頭,耳朵燒得 。嫁與衛大人為正妻,她是從來不敢想的。世族子弟,哪裡能這麼容易就攀扯得上。沒見著皇子妃身邊大丫鬟,都只是配了個賬房先生?

墨蘭到底年輕,不及趙嬤嬤在京中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