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昨夜死於風寒。

孃親承受不住打擊暈厥過去,眾人頓時圍作一團,邊掐其人中,邊大哭大喊。

人若求死,那便救不活。想必孃親就是如此,醒來又昏,昏來又醒,反反覆覆最終墮進無盡的安眠。

草草了葬,一行五人走在了去往新家的路上。這世道實在讓人失望,想要一個改正的機會都這麼難。這裡我才開始明白,人若沒有遠見,事後醒悟過來也是枉然。

許爺沒有一起,他現在已經無法正常交流,每個人都叫了很久,卻也不跟我們走。到了最後,大家一致認為還是不能強求。倘若真的帶上他出了什麼事,那可沒人能承受。

大概五里地的行程,我們只用了一刻鐘。因為大家都沉默不語,所以走的很快。

見到小院的第一眼,我很是驚訝。房屋窄小殘舊,院中雜草叢生,舉目望去滿是破敗。

大娘準備找在村子另一處的戶主談租住事宜,臨行前招呼我和尚恬收拾一下這裡。

對於我來說,理應擔起這份責任,指望尚恬一人確實忙不過來,萬不能如過去面對煩惱時只顧徒自傷感。

但我的乳孃仍保持一貫作風,她不忍心讓細皮嫩肉的我幹這些髒活累活。

或許在她眼裡,我仍是主,她仍是僕。也可能是因為我還小,力氣不足的因素。但看到她準備叫六歲的常生來幫忙時,我才知道她的出發點是前者。

知道了緣由,那就好辦了。我先是佯裝起怒,斥責她的偏心。怎麼外人可以坐著享福,反而親生兒子要受苦。後又舉例論述,闡明她的錯誤。如若按這種思路,豈不是告誡我自己的孃親不如乳母。

語言的優勢被我竭力發揮出來,一擊便戳到了尚恬的痛處。因此我如願以償地和她一同幹起了活,甚至還特意交代別打擾弟弟妹妹,畢竟我和她一樣見不得小孩子受苦。

林芩常生兩人背靠背坐在前門的石階上,諸多禍亂已令得他們疲憊不堪,看上去甚是可憐。

不只他倆,其實我為所有人感到心酸。如若沒有我,他們或許還能活地悠悠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