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樹枝還剩些,她把它們抱進屋裡,一會煮午飯的時候剛好當柴火。

她向屋裡瞟了一眼,座鐘顯示10點25分。

今天沈梨去宋莊了,午飯只有葉宵一個人吃。她站在廚房猶豫了半天,最後決定吃一碗簡單的蔥油麵。

說是簡單,但是做起來也並不容易。尤其是熬蔥油。

第一批種下的蔥剛好抽出嫩葉,葉宵來到菜園子裡,嫩綠的蔥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著,像是一群穿著綠裙的小姑娘在翩翩起舞。她彎下腰,仔細地挑選了幾棵長勢好的蔥,很快就掐了一把蔥葉子在手上。

只要根還在,這些被掐去的葉子過幾天會長出新的來。

葉宵把蔥拿進廚房,用水洗了,切成大拇指長的段。

大火燒熱油後,葉宵便不再向灶膛裡添柴。

她將切成段的蔥葉慢慢地放入油鍋中,瞬間,油鍋裡響起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響,蔥葉在油鍋中迅速翻滾著,顏色也由嫩綠逐漸變成焦褐色。葉宵手持笊籬,迅速地將炸好的蔥葉從油鍋裡撈出來,防止炸糊發苦。

灶膛裡的火漸漸熄了,鍋裡的溫度也逐漸下降。原本熱滾滾的油溫也跟著慢慢降了下來。

趁著五分熱的時候,葉宵開啟櫥櫃,取出一把芝麻,輕輕地向鍋裡撒了下去。溫熱的油會慢慢炸出芝麻的香氣,又不會因為油溫過高而焦糊發苦。等芝麻在油裡不再冒泡,葉宵便拿起醬油瓶,向鍋裡倒入三勺醬油和半勺糖。

醬油和糖在鍋裡迅速融入,與油和芝麻混合在一起,散發出一股獨特的香味。

葉宵擀了麵條,煮熟後撈到一個敞口的斗笠碗裡,剛好一碗。她舀了兩勺蔥油,倒在面上,蔥油迅速地滲透到麵條裡,將麵條染成了誘人的黃褐色。

拌開後,整個廚房都飄散著蔥香味。

葉宵搬來一個小凳子,端著碗坐在門口就大口吃了起來。美味的麵條在她的口中不斷地翻滾著,讓她感到無比的幸福。

吃完麵條後,葉宵將剩下的蔥油裝進一個小的罐頭瓶子裡,留到下頓再吃。

洗好碗,葉宵來到院子裡。

因為下雨,葉宵昨天臨時找了個鋁皮鍋蓋給醬缸蓋起來了。現在雨停了,她把鍋蓋移開,開啟罩著的白布,一下一下打起了耙。

醬塊已經泡散了,依稀還能看到豆瓣的樣子。

葉宵一邊上下打著耙,一邊用筷子挑出裡面的雜質。按照這個勢頭,不出三天應該就會冒泡發酵了。

打完耙,葉宵將白布重新罩好,用紅線繩繫好。

醬缸要系紅線繩,是老一輩的習俗,但是至於為什麼要系紅線繩,葉宵也不知道。她覺得這只是一種討吉利的說法吧!就跟過年要貼春聯、放鞭炮一樣,只是一個彩頭,並沒有什麼實際意義。

雨後的山林,有一種獨特的味道。溼潤中夾雜著泥土氣息和植物的味道。葉宵一直很喜歡這種清新,總覺得聞到後就讓人不自覺的放鬆和舒適,就像是給心靈做了一次spa,能讓人忘卻煩惱。

葉宵是喜歡下雨天的,因為對於小螞蟻一般的葉宵來說,雨天意味著不用勞作,可以盡情的發呆,享受一天的清閒和寧靜。

就像她現在。坐在門口,什麼也不做,只是靜靜地想一些毫無邊際的事情。

下午,豆子泡好了。

葉宵把黃豆倒進鍋裡,添水到沒過黃豆一指高左右。用小火慢慢煮著,直到豆子將水分都吸收,用手輕輕一捏就碎的程度就剛剛好。

葉宵拿來一個蒲草串起來的方形簾子,將煮好的豆子攤在上面,晾涼。

然後她去儲藏室舀了半碗麵粉,又進屋找出昨天放米麴黴的鐵皮盒子,將紙包的米麴黴倒進裝麵粉的碗裡,攪拌均勻後,灑在晾涼的黃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