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一直在鳳棲山採藥,基本上村民們都對山中藥材、林獸瞭如指掌,卻還沒聽說過有這麼一種可以讓人死得像枯樹似的毒物。真是怪了,怪了。”

唐柯立時想起了那匹黑馬,今天它沒有出現,難道是它殺了李春樹?

可他又覺得不像,雖然那匹黑馬來歷神秘,卻不像會隨便殺人的樣子。若是嘟血兇獸,唐柯第一次遇到它的時候怕早就沒命了。

二丙黃酒下肚,李福來拍拍肚子說要睡覺。唐柯知機,告退回到房中。鑿齒卻早跌在床邊,大狗呼吸均勻,似是睡去。唐柯伸了個懶腰,倒床便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唐柯突然覺得什麼東西在拉扯著自己。他立刻警覺醒來,卻見鑿齒正拉著他的袖口,見唐柯睜開眼睛,大狗轉頭,對著視窗的方向低叫幾聲。

唐柯立刻跳下床,拖鞋也沒穿便來到視窗。

窗外,他竟然聽到一陣孩童輕輕的笑聲。

這大半夜的,又會是誰家的孩子還在四處遊蕩。他拉開窗簾的一角朝外頭看去,只見月光下,對面老薑頭的房子前站著一個白白胖胖的孩子。唐柯只看到他的背影,但從身高判斷,應該是八九歲的小孩。

眼下正是春末將逝,初夏未到的時節。白天天氣暖和,但這大晚上卻冷得很。可這小孩竟然只穿一個紅肚兜,看似不懼夜寒。

他發出“咯咯”的笑聲,然後叫著:“李山娃,李山娃,出來玩兒羅……”

幼稚的童聲在樓下響起,奇怪的是,這孩子的聲音不小,卻似沒驚醒任何人似的,也沒人出來張望,除了唐柯。

而那孩子口中的李山娃,則是老薑頭的兒子。今年三十來歲,去年結的婚,上個月才生了個兒子。可現在,這樓下的孩童卻叫一個三十幾歲的漢子出來玩兒,透著莫明的詭異。

吱呀一聲。

老薑頭家的房門突然開啟,然後一道身影搖搖晃晃從房子裡走了出來。月光下,唐柯看得仔細,那便是老薑頭的兒子李山娃。

他沒想到李山娃真被那奇怪的孩子“叫”了出來,而這時,那孩子開心地鼓起掌,然後拉著李山娃的手一蹦一跳地走開。唐柯立刻招呼著鑿齒下樓,那孩子非鬼既妖,他在人家村子中住了許久,承人家收留的情,唐柯可不能讓那妖物害了李山娃。

可唐柯跑出門口,那奇怪的孩童和李山娃早不知所蹤。唐柯看向鑿齒,後者會意,在老薑頭房前轉了兩圈,然後掉頭朝鳳棲山的方向跑。卻是鑿齒透過李山娃的氣味,確定了他們的去向。

鳳棲山中,雖有月光灑下,卻為茂密林葉所擋,山間視野不佳。唐柯雖把手機當成照明,卻也走得深一腳淺一腳,還好有鑿齒在前面帶路,不然夜下林中他東西難辯。別說救人,恐怕連他自己也會迷了路。

鑿齒循著李山娃的氣味在林中,它帶著唐柯在林裡走了半個鍾後突然停下,然後對著前方一株松柏連吠幾聲。

唐柯心知有異,連忙跑前。卻見樹旁,李山娃倚樹而坐,可人卻和李春樹般全身血肉枯竭,儼然已經死去。

蹲下身體,唐柯發覺屍體尚有微溫,顯然剛死不久。他朝鑿齒打了個眼色,後者會意,繞著李山娃的屍體轉了幾圈,便從屍體身上感應到另一股氣息。

鑿齒叫了一聲,領著唐柯深入山林。走了片刻,鑿齒突然豎起耳朵,而唐柯也隨著聽到一陣孩童的輕笑自山上傳來。唐柯怕這妖物又要害人,立刻帶著鑿齒上山。

聲音漸近,唐柯來到一株柏樹後。他小心地側轉身體,從樹後打量過去。卻見月光下,那穿著肚兜的孩子正招著手,而那屢次把唐柯揍個半死的黑馬卻像神智迷糊一般,輕踏四蹄朝那妖童走了過去。

見黑馬走近,妖童突然張大了嘴巴。跟著,從黑馬身上流出藍紫靈光不斷注入妖童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