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不過的事情,卻從嘴裡道出讓沈羯心驚肉跳的話:“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二是接下我的煙雨劍。”

沈羯頭上冷汗連連,此女評價之高,連司離亦讚不絕口,他沈羯哪有資格接人家的煙雨劍。

這天蓮宗妖人只能苦著臉說道:“姑娘想問什麼?”

“告訴我,你們打算在缽羅耶伽幹些什麼?真個打算研製核武?”白亦雪淡淡問道。

沈羯眼珠一轉,還想找個藉口搪塞。卻聽白亦雪輕輕嘆息,下一刻,他看到了這世上最美麗的劍芒。

白亦雪手中長劍消失不見,卻從她懷中爆起一蓬光雨。光雨如同煙火盛放,輕柔無力朝沈羯罩去。沈羯立時再感應不到白亦雪的存在,這傑出的女劍手整個人藏在了劍雨之後,沈羯此時眼中所見,只有漫天遍地,無孔不入的劍之雨幕。

此時沈羯方知白亦雪的劍境已經去到技近乎道的層次,這如同江南煙雨般的劍雨洋洋灑灑地罩下,沈羯連白亦雪欲攻他何處都不知,又談何防守和反擊。

這還是沈羯自出道以來,心中生出攻守失據之感。

他和薛僻情般,精神感官皆為煙雨劍所惑。無奈之下,沈羯暴喝,肥掌拍出探入劍雨之中。

白亦雪輕嘆再起。

奪目劍雨突然消失,白亦雪俏立窗旁,似乎連一步也沒有移動過。而沈羯胖體卻連連旋轉,最後滾倒在牆角。他雙眼圓睜,卻已經沒了聲息。

到安澤南趕至,白亦雪丟下一句“他交給你了”,便歸劍入鞘走下了樓梯。

此役,青巾賊死傷過半。而沈羯一死,傀儡之術自解,於是這些盜賊慌亂丟下同伴的屍體,像喪家之犬般匆匆離開了馬莫。

至於安澤南一方損失幾可忽略不計,除了幾名僱傭兵隊員受了點輕傷外,便只是旅館外牆受損。而在此之前,維德已經承諾過會賠償旅館老闆任何損失,自然也就沒人追究他們這事。

馬莫屬於三不管地帶,像這樣的火拼並不少見。敗者戰死,勝方打掃戰場已成常事。

凌晨將至,維德和手下在馬莫外的荒地掘出大坑,再把戰死的盜賊屍體運出集市外埋葬。如此忙活了三四個鐘頭,當這份工作做完,已經是早晨時分。

安澤南幾人的身手羸得傭兵們的尊重,之前他們還以為這幾人只是富紳公子,卻沒想個個身手了得。甚至還有的傭兵想向安澤南學拳腳功夫,安澤南哭笑不得,最後還是維德給解的圍。

用過早餐,傭兵到鎮上拉來一早購置好的十來匹駱駝。

接下來,要越過圖裡布納的流沙地還得靠這種動物。只不過駱駝身上的味道讓龔倩幾名女子大皺眉頭,但形勢所迫,眾女只得皺眉騎上駱駝。

在早上十點左右,由維德帶隊,十幾匹駱駝截著眾人和物資開出了馬莫,朝著圖裡布納的方向而行。

在他們走後不久,埋葬屍體的大坑土層突然微微一動。跟著,一隻胖手從土層中探了出來。

幾番扒拉,把沙土往兩邊拔開後,沈羯爬了出來。

他臉色蒼白如灰,和死人差不了多少,但他卻確實沒死。

在面對御無可御的煙雨劍時,沈羯當機立斷使用了替死秘術,因此在白亦雪劍下逃得一劫。爾後他乾脆以秘術進入假死狀態,若這時安澤南再補上一拳保管他死得不能再死。

但或許他命不該絕,確定他氣息全無後,安澤南只把他當成死人處理。卻沒想到沈羯竟然未死,可即使保得性命,沈羯卻發現自己經脈受煙雨劍氣所創,不僅功力已失,且性命只餘十年。

沈羯不由心灰若死,在土坑上坐了片刻後,他才頹然站起,朝著缽羅耶伽的方向離去。

即使是冬天,白天的沙漠也乾燥炎熱。但昨晚下過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