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人讓自己在一間小屋子裡面稍坐一會兒,他要去稟報他的主人。

嶽翻在這間小屋子裡面坐下了,敏銳的直覺告訴他,自己正在被嚴密監視著,所以他只是好奇的看著這些建築的用料和工藝,對此,他很感興趣,時不時的端上茶杯淺飲一口,感受一下高檔生活的美妙滋味兒,嶽翻自己都有些沉醉在自己的演技之中,更別說那些監視的人了。

黑衣男人去稟報他的主人的時候,他的主人正把頭擱在一個面帶紗巾的女子的腿上,享受著這個女子精妙的按摩手藝:“師師,只有來到你這裡,我才能真正的休息。”

李師師戴著面紗,看不清面容,但是一雙水光流轉的眼睛卻是極為靈動,變作兩輪彎月,溫柔地注視著眼前的男人:“官家若是喜歡,常來便是了,但,卻也不能誤了國事,為了奴家這樣的風塵女子而壞了國事,還不知那些文人士子們要如何看待奴家……”

中年男人面色上的享受之色順便變為了濃濃的嘲諷之色:“不知何時,我聽到了一句俗語,叫做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呵呵呵,這讓我想起了前朝名臣寇準,在鄧州做知州之時,把蠟燭當作木柴去燒,而鄧州百姓,又有幾人可以如此?

士大夫只對自己寬容,而對旁人苛刻,自己躺在女子的肚皮上醉生夢死,偏偏還要責罵旁人這樣做,真是想不到啊,我朝一百多年以來善待文人,卻善待出了這樣的結局,他們是躺在女子的肚皮上指著躺在你腿上的我罵,師師,你覺得,這樣是否太過滑稽?若是太祖皇帝和太宗皇帝知道了他們的好臣子這樣對待他們的後代,會不會氣的死而復生?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師師稍微有些低沉:“官家這麼多年來,受苦了。”

中年男人哈哈一笑:“受苦?受什麼苦?這天下還是大宋朝的,我還是大宋朝的皇帝,這就夠了,那些文人,結黨營私,相互攻訐,不置於死地不罷休,到頭來,死的還是他們自己,一己之見而壞了國家大事的,不是我,是他們!哼!哎呀,不知後人會如何評斷了,反正我是不知道,那時,我早已成為一捧黃土,哈哈哈哈哈!”

李師師連忙道:“官家會長命百歲,長生不老的!”

中年男人一擺手:“唐太宗是如何丟掉性命的,你不知道,我還不知道?我這個道君皇帝的稱號,只是說著玩玩,閒來無事,封個別號而已,倒也是看那些禿驢不爽,噁心他們而已,自古以來,人人都想長生不老,除了那虛無縹緲的彭祖,還有哪個人做到了?反正我不覺得我能做得到,呵呵,人生得意需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李太白,他又何曾想著長生不老?”

一百三十一 給你看一個有趣的人

正在說話間,房門被敲響了,傳來了一陣低沉的男聲:“主人,嶽翻到了,正在別屋裡等待。”

中年男人嘴角露出了一絲神秘的笑容,開口道:“知道了,再過一炷香,你帶他過來,師師,待會兒讓給你見一個有趣的人。”

門外的男人應諾:“老奴明白。”

李師師則有些疑惑,詢問道:“官家今日還請了客人?嶽翻?為何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官家為何要在奴家這裡邀請客人?官家邀請的客人,奴家怎麼可以見呢?”

中年男人點頭笑道:“你可以,還記得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嗎?”

李師師一愣,隨即露出了驚喜的神色:“是啊!嶽翻,嶽六郎?!就是寫那首詞的人嗎?官家將他請來了?他的詞作詩作和畫作在東京城都是千金難求,連見一面都見不到,官家居然將他請來了?他,他真的來了?”

中年男人坐起身子,笑道:“可不是我請來的,是他自己考來的,他是此次相州州府解試第一名解元,來京城參加會試和殿試,說起來,這次的大比,還是我特意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