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之事,你又何必計較?”

杜彥莘一奇:“這話…便是另有玄機了。愚侄猜不透,還望世叔明言。”

何太師捏著巾子擦擦杯緣:“賢侄啊,你看我老了麼?”

杜彥莘忙道:“世叔正值壯年,英氣逼人,才華橫溢,便是我輩楷模,人人敬仰。您怎的說這話呢?”

何太師哈哈一笑,伸手就要倒酒。杜彥莘搶先起身拿了去,替他滿上一杯。何太師飲了一口方道:“這便是你的不知了。老不老,端看心;少不少,端看跡。”

“這…”杜彥莘又是一愣。

“若然老,一樹梨花壓海棠,老不老?若是少,千山白雪凍斜陽,小不小?”何太師捏著杯子笑了,“少年老成,亦有老當益壯,這心身一體,方是正道。”

杜彥莘細細一想,還是雲裡霧裡不明白。何太師又道:“賢侄啊,你參加了此次科考,可有把握?”

杜彥莘低下頭來:“勉力而為,盡心而已。”

“這便是不對了。”何太師正色道,“當是全力以赴,不可懈怠。這讀書是一途,應試是一途,便是這愛恨情仇,亦是一途啊。”

杜彥莘覺著他話裡有話,卻又不敢問,只管低了頭自個兒琢磨。

何太師看著他的頭嘆口氣:“你父親是方正之人,可也有不小心的時候兒。”

杜彥莘心裡一驚,便又抬頭看過去。何太師道:“近日下官蒙皇上垂青,欽點為今科主考,故而連日來不敢懈怠。便聞說朝堂上有人參了你父親…這事兒,你大概不曉得。”

杜彥莘心裡明白厲害,也不回話,只管看著太師。何晙連呵呵一笑:“你也不必太憂心,若真是有甚麼,我雖不是甚麼厲害人物,便也曉得分寸。”

杜彥莘離席跪下:“愚侄謝過世叔。”

“你先起來。”何太師扶了他起身坐下,“你也不必謝我。你父親是個聰明人,可也會辦糊塗事兒。他那事兒做的就不漂亮,還把我也險些牽連進去。但賢侄啊,你該曉得,君子志相近,方有黨朋。”

杜彥莘一時之間也分不清他說的究竟是朝政,還是私交,這就連連稱是,心裡琢磨。

何太師喝口酒:“本想去貴府拜候,但到了方知你與令尊都不在。我便隨意逛逛,誰知就遇見你了。”

杜彥莘一笑:“這便是愚父子的幸事兒,能得太師庇佑。”

“也不是甚麼庇佑。”何太師眯眯眼睛,“令尊是好官,賢侄頗有才氣,我不過是愛才心切,不想你們出甚麼事兒罷了。”

杜彥莘心裡一嘆,方才還說我父親連累你,此刻便又做好人了。莫非當官兒都是這個樣子,連名動天下的太師也不例外?又或是他見我還是個生員,出入官場如個白丁,這才刻意說的淺顯些,好叫我明白?

何太師又笑:“看我也是醉了,竟糊里糊塗說得這些。”就又點著桌子道,“時辰也不早了,賢侄若是回了,我叫外頭兒候著的家丁送你一程。”

杜彥莘哪裡敢坐,忙的跪下謝恩,千萬辭了,這才離開。

出得酒樓。果見太師的車馬隨從靜靜候著。杜彥莘嘆口氣這就要走,突然又想到,這太師車馬來的方向,不也是柳前兒衚衕麼?這就愈加糊塗起來。

諸位看官,這太師究竟去沒去過取月亭,這與欒哥兒有何關係,那杜翰林又如何了?咱們下回“何太師枝繁葉茂顯蔭庇 欒哥兒大樹底下好乘涼”再說。

作者有話要說:於是,小老兒來更新了。看官們,小老兒鞠躬致意,近來文中有很多口口的地方,請大人們明鑑。並非小老兒說了甚麼不該說的,而是這個整頓工作的例行程式,看官們偶爾玩玩完形填空也挺好的。古為今用,洋為中用。

第三十五回

諸位看官,上回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