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子連忙領命,便想著拿起桌上的那個白玉茶杯,可是碰巧這時,霍宸卻把一本奏摺拿過來,小城子受了驚嚇,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該停下還是如何,這一下子的耽誤,倒是將茶杯給弄翻了,那半杯的冷茶水灑在桌子上,形成了一個大大的水印。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小城子嚇得臉色清白,連忙跪了下來,不住地求饒。

茶水並沒有弄溼什麼東西,只是將桌上的綢布給弄溼了,這桌子本是玉石,但是齊文帝懼寒,也就鋪了多張綢布。

“還不快點處理,光會求饒有什麼用。”霍宸站了起來,自己那一點兒的心情都沒有。

小城子聽到這句話,便是連忙招呼著其他的太監將桌子上的東西搬好,他將綢布給捲了起來,他本就心慌,再加上霍宸一直站著不遠處,他一個晃神便是給那長長的綢布絆到了腳,整個人摔倒在地上。

那幾個太監見小城子這狼狽模樣,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霍宸轉過身,看見小城子手腳如此不伶俐,他該是要向項公公提些意見才好。

小城子摔得不輕,腦袋都撞在龍椅上了,這可是大不敬,他正想著爬起來,可是沒了綢布的遮蓋,他看到桌子底下像是有一封什麼東西。

“咦?這是什麼?”小城子有些愕然。

霍宸已經是等得不耐煩了,聽見小城子這樣呼喊,便是走了過來,臉色沉了沉:“幹什麼?還不快點。”

“回太子殿下,這桌子底下似乎有一封信粘在上面。”小城子輕聲說道。

信?

霍宸有些驚疑,皺了皺眉頭:“拿出來看看。”

“是。”小城子小心翼翼地將信拿下來,發現那封信竟被黏在上面,可能因為年月已久,小城子用力一扯,倒也是很快地拿下來,他連忙呈給霍宸。

霍宸看著那信封,已經是有些年月了,顯然這封信也不是最近才放在那裡的。他再翻轉了信封,看見上面那幾個字,雙手一僵,一時間也是無法說出話來。

這是霍寰的筆跡,寫著皇弟親啟。

霍宸的手顫抖著,怎麼霍寰會將給他的信放在這兒?可是她也等不及了,便是拆開了信封,將信拿了出來。

待他看完了信,突然淡淡地笑了出來,小城子看見他忽然笑了,便覺得莫名其妙,可是下一刻,他卻揮手示意他們下去。

小城子帶著所有人都退下,只剩霍宸一人留在此處。

這封信,恰是霍寰三年前寫的。

436、新帝

當年,正是霍寰奪位,他帶著軍隊兵臨城下,逼迫霍寰退位。

霍寰當日自知時日不多,可是卻不想霍宸一直誤會木晚晴,才寫下這封信,原本是讓自己身邊的小太監拿這封信給霍宸,可是那小太監最後也是遭到劫難。原本這信是放在綢布底下的,後來霍寰覺得不大安全,便將這封信藏到桌底下了。

如此一來,這封信倒一直儲存了下來。

今日陰差陽錯般的,還是交到了霍宸的手裡。

霍宸慢慢地坐了下來,捏著那封信,不住地用力。

其實他這一生,也算是稱心如意的了。

他身為太子,會繼承皇位,普天之下,還有誰比他權力更大?他所愛之人,亦是愛他的,只是她已經不在了。

可能她這一輩子真的揹負著太多,壓得她透不過氣來,就連她一直想要極力保住的孩子,她都保不住。而且這一年,他從未去拜祭過她,不知道她是否會記恨他。

他們也只能是陰陽相隔了。

往後,他便孤獨地留在這一座皇城裡面。

過了年,開了春,齊文帝再也熬不住,終在一日的傍晚駕崩。

鐘聲傳遍了京城,宣告著這統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