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來說,這麼掃興的話一般在後臺的選手們說出來的時候,他們的老師會適時阻止。

畢竟在比賽的時候,最忌諱的就是長他人氣勢,滅自己威風。

但現在……無法否認,他們說的確實是實話。

半路殺出來一個顧寧熙,這換誰能受得了?

一首歌結束,舞臺上的節奏逐漸變得輕緩起來,沒有了架子鼓,也沒有了節奏稍重的鋼琴,隨即而來的是一道揚琴。

揚琴的聲音很輕很緩,像是一道水流一般,清澈細膩,有著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清脆和空靈。

空靈清脆的琴聲之間,不著痕跡的夾雜著一道鋼琴聲,不被燈光照亮的某一處舞臺的角落,響起一道和琴聲完美呼應的,音色清澈的合唱聲:

“咿呀咿呀咿呦

咿呀咿呀咿呦…”

聲音很是乾淨純潔,宛如山谷間忽然響起的,充滿著生命力和活力的歌聲。

剛剛還在躁動的臺下再次安靜下來。

明亮的舞臺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變得沒有那麼的多彩,只是虛虛的一道白色光芒照耀在顧寧熙的身上。

一道帶著語氣感聲音響徹整個音樂大廳:

“阿刁 住在西藏的某個地方

禿鷲一樣棲息在山頂上

阿刁 大昭寺門前鋪滿陽光

打一壺甜茶 我們聊著過往”(《阿刁》原唱:趙雷,翻唱:張韶涵,作詞作曲:趙雷,說唱填詞:嚴藝丹)

她的歌聲在這首歌裡再次明顯的發生了變化,不僅僅是唱腔的變化,還有音色的變化。

空靈透徹又極其富有語氣感和層次感的歌聲,讓他們彷彿回到了那天聽她唱《五色斑斕》的舞臺上。

歌曲間依舊是細節拉滿,不同語氣下的阿刁兩字也在加重,歌聲搭配著音樂裡的吉他開放和絃,不知不覺間,歌聲已經完美的和樂器融合在了一起。

達成了一幅聽感上的美麗畫卷。

臺上的少女雙手合十的捧著麥克風,舞臺光束在這一剎那放大,照亮了舞臺一側,穿著一身藏族長袍的女人。

“啊啊啊—”

一道婉轉的藏族長調再次響徹整個音樂廳。

空靈乾淨,清澈明亮,歌曲在一瞬間昇華。

和聲老師的藏族長調和顧寧熙的歌聲,搭配著樂器聲,三者之間沒有絲毫的不合適,反而十分的契合。

“阿刁 你總把自己打扮得像

男孩子一樣 可比格桑還頑強

阿刁 虛偽的人有千百種笑…”

顧寧熙婉轉細膩的歌聲,在這時似乎又詮釋著幾分情緒的加強。

儘管只是一段主歌,不僅僅是音色飽滿,就連整首歌的感情都是十分飽滿的。

藏腔緊湊的腔體乾淨又明亮,伴隨著那道空靈的歌聲,兩道人聲交叉,形成了一種從沒有過的聽覺盛宴。

這首歌整體的音高是非常高的,但臺上的人唱起來似乎絲毫沒有吃力。

“接受放逐困惑自由 就像風一樣吹過坎坷

不平的路途 漫漫的腳步婆娑

慢慢的足跡斑駁 或者 連一絲痕跡

都不留在這裡

可我還是不會 因為痛就放棄希望

受過的傷長成疤 開出無比美麗的花…”

就在他們以為下一段就是副歌的時候,顧寧熙卻是像故意和他們作對一般,在這首歌即將步入高潮的時候,穿插進去一道說唱。

說唱的唱腔卻又和唱歌時不太一樣,像是為了和另一道藏腔長調相呼應,在唱說唱時,她的哼唱方式也有了幾分藏腔的模樣。

臺下的一眾歌手臉上卻是寫滿了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