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星都著重保護自己的隱私和安全,首選的都是一些常去的連鎖酒店的高階套房,這些小地方的民宿當然是不會來的。

一時見不到幾個明星來也正常。

對面的女人繼續說著:“你認不認識一個叫齊封的男歌手?”

“齊封?”顧寧熙微微蹙眉回想著,忽然想起自己前段時間報名華國好聲音的時候在評委一欄好像看到過這個名字。

“有什麼事嗎?”

老闆娘放下嘴裡叼著的煙,彎著嘴角笑了笑:“之前,他來我這裡住過一段時間,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他就離開了這,從此幾年都沒有再回來,等到我再見到他的時候,我才知道,他是歌手,是明星,是註定要站在舞臺上的人。”

顧寧熙拿著酒杯的手一頓,眼眸微動,抬眼看向對面的人,內心已然有了幾分猜測。

“我想知道,他還記得自己留在這的楊梅酒嗎?還記得閩昌市裡有一個叫孟嬈的人嗎?”

風聲吹拂過一旁的小樹,枝葉碰撞傳來一片沙沙作響。

她的聲音清清淡淡,似自言自語般,但顧寧熙心知,她應是下了很大的勇氣才問的出這麼一句話來。

甚至就連最開始邀請她過來坐,過來喝酒,也是用了很大的勇氣。

顧寧熙沉默半晌,忽又想到了什麼:“那馮暖暖是…”

“是我親生的,她又不想和我一個姓,我又不想讓她和那個男人一個姓,就隨便給她取了一個名字。”孟嬈收起情緒,漫不經心的說著。

馮暖暖不喜歡她這個媽媽她是知道的,她也不在乎。

之前她為了一個男人丟失了自己,揹負著罵名生下來一個看不起自己的女兒,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最開始識人不清的懲罰罷了。

如今,她只想自己一個人好好的過日子,至於馮暖暖以後怎麼樣,她只負責給她供完大學。

以後的生活她是死是活,能不能過得下去,她都不會再管。

這個世界,似乎只有自私涼薄的人才能過得心安理得。

顧寧熙之前也想過馮暖暖是她的親生女兒,畢竟她們眉眼之間真的很像,但是沒想到的是,馮暖暖姓馮的原因,竟然是因為看不起孟嬈的姓。

一時她的內心湧上一股說不上的複雜。

“這酒,到時候就麻煩您了,我們加個聯絡方式,回頭我把地址給你。”

她拿出手機,抬眸注視著她,明眸似是閃爍著幾分細碎的光,還有幾分淺淡到幾乎看不出的心疼。

和她加了聯絡方式後,沒有多說,也沒有多問,一切盡在不言中。

孟嬈加了她的聯絡方式,伸手把地上放著的一罈新的酒開啟:“再坐會吧,聊一聊,給我講講,你們歌手的日常生活都是什麼。”

顧寧熙沒有拒絕,許是夜色下的月光蔓延亂了人的心,還是酒精瀰漫間實在勾人,兩人就這麼坐在亭子裡聊了起來。

她只是隨意的說了一些自己寫歌的日常,對面的人便聽得滿臉笑意,眼裡滿是嚮往和認真。

“你可不可以唱首歌給我聽聽……就一首就好,簡簡單單的一首歌。”

沒有樂器,沒有舞臺,甚至只有一個觀眾。

沒有閃耀的燈光,沒有遍地的掌聲,有的只有眼前這個不懂音樂的人。

顧寧熙沒有拒絕。

她伸手拿起一旁放著的竹籤,隨便在杯子和桌子上敲出幾個節奏,清澈乾淨的歌聲響起:

“我的小時候 吵鬧任性的時候

我的外婆 總會唱歌哄我

夏天的午後 姥姥的歌安慰我

那首歌好像這樣唱的

天黑黑 欲落雨

天黑黑 黑黑……”(《天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