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想見到女兒,蓉兒不知過得好不好,有沒有被人欺負。至於天下第一,早幾年,黃藥師還會耿耿於懷是不是藝壓群雄天下第一,但現在,如果爭這個虛名要換取離開她一天半日,他覺得不划算。

華山論劍,蓉兒肯定會去,而小晏一向不肯見她,黃藥師在這一點上從不願勉強她,是以只想把臂同遊,順便在華山找個安全景點讓她好好待著,不要亂跑,唉,一旦她離開他的視線範圍,又不在他的地盤上,心中一陣難捨難分。

一路上結伴同行,說不盡的風光旖旎,心花怒放,晏近貪看路上風景,又時不時為花木所迷,他們提前出發,但卻是堪堪在華山論劍那天到達。

那華山在五嶽中稱為西嶽,古人以五嶽比喻五經,說華山如同“春秋”,主威嚴肅殺,天下名山之中,最是奇險無比。

二人緩步上山,經桃花坪,過希夷匣,登莎夢坪,山道愈行愈險,上西玄門時已須援鐵索而登,黃藥師輕功卓絕,摟著晏近一掠而過,頃刻即上,又行七里而至青坪,坪盡,山石如削,北壁下大石當路,晏近跳上那塊迴心石,俯瞰山底風光,黃藥師將她吹亂的頭髮重新束起,輕輕親了她唇角,“你在這個賭棋亭等我,千萬不要亂跑,乖乖等我回來,然後再一起在華山逛逛,知道麼?”

晏近低眉一笑,呵呵道:“華山論劍,你可別輸給郭靖歐陽鋒啊。”

黃藥師挑眉,“小晏對我這樣沒信心?”

晏近伏在他肩膀上,書中似乎說他打不過郭靖,郭靖又打不過洪七公,然後三人聯手加一個黃蓉,還鬥不過瘋了的歐陽鋒,結果誰是天下第一不了了之,“我在桃花島上,好像沒見到你經常練功,我想,你是不是太鬆懈了大意了?”老是粘在一起,單是親熱已花去在半時間,不是說武功越高越要時時練習嗎?

黃藥師抬起她下巴,微笑,“小晏是不是以為情愛有礙武道,在暗示我應該走遠一點?”

晏近吐吐舌頭,說:“我怕你打不過別人會失望。”黃藥師哈哈大笑,擰擰她鼻子,傲然道:“能打敗我的人此時還沒出生呢。”武功到得他這樣的境界,已不需如初學者日夜苦練,大宗師的層次,一層就是另一天地,看花賞月,任情憐愛,琴簫共譜,都可以算是修行。

晏近再三保證會乖乖留在這裡等他不會走開,黃藥師才依依不捨離開,青影在山巒間閃動,瞬息隱沒,晏近伸個懶腰,鑽入賭棋亭後面密林中,決定不四處闖蕩看花,就在這裡睡上一覺,以免看入迷了忘記他要來接她。

她掠到樹頂茂密的枝椏處,樹林的氣息非常安心,她坐在樹上,雙腳一晃一晃,眼前總是浮現起他的容顏,或笑或惱,但無論何時何地,只要她搜尋他的眼光,就會對上他深深的凝視,黃藥師……………她託著腮,出神地想著,不覺痴了。

淒厲尖銳的嘯聲迴盪在峰谷,久久不散。

一個人影頭上腳下衝過來,撞倒在樹下。

晏近啊了一聲,在這個日子,這種地方會有誰單獨出現?第一個就想到歐陽鋒,難道他真的瘋了認不出自己是誰與影子作戰?她不喜歡歐陽鋒,但想著歐陽克,心中一軟,輕巧地溜下樹,略一遲疑,彎腰看去,這人衣衫破爛,傷痕累累,原本深刻英俊的臉迷茫狂亂,沖淡了那種冷酷無情的味道。

真的是西毒歐陽鋒。

歐陽鋒經脈逆轉,練假的九陰真經居然也讓他練成了,卻被黃蓉誑得神智不清,我是誰,誰是我,他心神大亂,又與影子大戰一場,越想越是頭痛,慌不擇路,竟撞到樹上,頓時頭暈眼花。

忽然間聞到一陣淡淡香氣,心神為之一定,他睜開眼睛,卻只見到一張微含關切的臉近在咫尺。

一呆之下,猛然撲了過去,緊緊抱住人。

她身上的香氣,大大舒緩他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