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還給過我幾粒植物種子,把外面厚厚的纖維質的外皮剝掉,很像蓮子(荷花的種子),一頭有三個自然生成的圓點,乍一看像老鼠正面的樣子,另一頭稍微鈍一點,也有三個圓點,猛一看很像正面的貓臉,深圳本地人稱呼為“招財鼠”,也有人叫“招財貓”。

後來許叔還送了我一串盤了好久、快要包漿的招財鼠,他介紹說這叫“紫金鼠菩提”,外表好像鍍了薄薄的一層玻璃。

那幾年好像全國人民瘋了一樣,玩各種各樣的文玩,炒到千萬級別的天珠、動輒幾十上百萬的星月、從樹上摘下就值幾萬的核桃……

旁邊住的兩位四川美女調侃我:“房東對你真好,書隨便看、什麼事都找你商量、還送你禮物,怕是想要招你做上門女婿啵。”

我也開玩笑:“你倆和我耍朋友要得啵,一人幫我生一個兒子,房東就不打我主意了啵。”

她倆笑:“你能養得起啵。”

這天下班時老闆打招呼,因為突然增加的訂單,怕不能及時配貨,讓我們明天儘早上班,晚上說不定還要加班,一天算兩天的工資。

我起床匆匆忙忙洗了把臉,推出摩托車,準備買個烤饢湊合一頓。

在隔壁的院子買烤饢時,突然意識到有點兒不對勁的感覺,哪裡不對勁又說不出來。院子裡停了兩輛剛開過來裝滿羊的車,還沒有來得及卸,在這兒住幾個月、好像之前沒有見到過一下子來兩車。

然後又自我解嘲的想,我們老闆都有突然增加的訂單,快過年了,人家多準備些貨也算正常吧。

做烤饢的人多了兩三個,幾個人有條不紊地和麵、切面、揉麵、做饢餅、往烤爐裡貼,各司其職、井然有序。

專門收錢扭動著肥大的屁股的大媽,熱情地給我打招呼:“這麼早就去上班啊,給你拿最熱的那個,要慢點吃。”

又是勞累的一天,冬季天短,活太多,緊趕慢趕配好貨已經天黑了,和還沒有幹完活的同事打招呼,我洗把臉、推出摩托車下班。

物流公司旁邊有哪個公司準備搬過來,正在回填一個大大的水塘,不停地有土方車進出。

就在上次送她等公交的地方,兩輛泥頭車會車,我放慢車速。不知道是第六感覺,或者有意無意間,朝路邊看了一眼。

穿一身簡潔的深藍色作訓服的她長髮紮成馬尾,顯得英姿颯爽,突然從路邊衝過來,猝不及防間伸手把我攔下,說是沒趕上車,讓我快點騎,去我租房的地方。

天黑、沒有路燈、車燈也不亮,我還是把油門擰到底,她緊緊的摟著我的腰部,頭部靠在我背上躲著迎面吹來的冷風。

呼呼的寒風颳著,我無法張口,來不及問她什麼事。

她催促:“快點,再快點。”

還好走了幾個月的熟路,五六里的距離,很快就到了。離賣羊肉那個院子有50米的地方,是一個轉彎,路邊一大叢竹子。

她讓我停下把車子放在竹叢後面,說了句“等一會還要送我”,就急匆匆健步跑去。

我沒來得及問話,她一定有急事、沒辦法才這樣的。

這麼晚了,她突然急手慌忙地跑過來,發生什麼事了?那麼巧她趕不上車,卻又恰好遇到因為加班而晚歸的我,真的是“巧她媽給巧開門----巧到家了”。這麼晚她到底因為什麼事才過來的?

我突然意識到,她急匆匆的趕來,是和那個賣羊肉的院子有一定關係,我應該給她介紹一下早上買饢時發現多了一輛車、多了幾個人的。可惜她已經快速往那個方向跑去,來不及說了。

我握緊拳頭,往頭上捶了兩下。

把摩托車停在竹叢後面最多五分鐘,遽然人群嘈雜,人聲鼎沸,鋼管砸在身上的聲音,砍刀揮舞的聲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