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去過幾次華強北,漫無目的的每個街道、巷子裡到處轉悠,逢人便問,依舊沒有她的任何訊息。

還去過停泊在海上的航母公園,希望再次重逢讓我頭部受傷的她,如果僥倖遇到,一定要問她的聯絡方式,不代表什麼,總覺得留在深圳,這是唯一一個曾經傾心交流過的朋友吧。

快過年了,算起來我到深圳已經過去了半年時間。給爸媽打電話,說了在深圳的情況,爸爸讓我先回去過年吧,年後再來。

各個賣場、門店、攤位都趁著春節前的消費高峰期大量的備貨,物流公司生意特別好。偏偏有兩三個同事提前打了辭職報告,暫時招不到人,連週末也要求加班,給兩倍工資,老闆說幹到農曆臘月二十八才能放假。

這天難得的休息,睡了個自然醒。

醒來已經中午,在隔壁的院子裡買個剛做好的烤饢,就著開水吃了。

蹲在靠近小公路的院門邊洗衣服。

許叔為了節省水費,現成的自來水又做了一個磚井。深圳離海近,水位很淺,也就三米深的樣子。上面幾塊木板蓋著井口,避免往裡面丟髒東西,垂下去一根管子用抽水泵抽水,洗澡、洗衣服、甚至洗菜都使用井水,只有做飯才用自來水。

好幾次看到有租客下班回來直接在磚井旁邊喝井水,我在老家養成的習慣,我都是喝開水

有了這個規定,每個月的水費沒有多少錢,他不再像別的房東那樣安裝水錶電錶,每個人每月兩塊錢水費,十塊錢電費。

無意間抬頭朝公路上瞟了一眼,第六感有點面熟的感覺。

一位身材高挑、穿著深藍色寬鬆羽絨服、黑色毛料長裙、半高跟鞋、戴著口罩的長髮女子,正在路邊定定的朝我看過來。目光對視,她摘下半邊口罩,得體的對我笑了一下,又戴上了。

就那麼一下,我認出是之前那位女子,好幾次出現在夢中的女子,趕緊站起來和她打招呼。

問她:“怎麼就到這兒來了,是有什麼事嗎?”

她解釋:“今天沒有課,隨便出來溜達溜達,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我。”

到這兒來溜達?荒山野嶺的、她說來深圳進修,這荒郊野外連公交車都沒有,附近有什麼可溜達的?

我閃過一絲疑慮、不好細問,客套著讓她進來坐會兒吧。

她竟然毫不客氣的跟著我進了狹小、逼咎的房間。沙發上扔著我剛扯下來的被子內膽,幾乎沒地方可坐,她貌似毫不在意地坐在了床邊上,我用一次性杯子給她倒了開水,就那樣尷尬的、有一句沒一句地聊了一會,她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想用一下衛生間。”

我尷尬的解釋:“這個房東出租的房子沒有單獨廁所,只在院子裡有公用的。”

等了好大一會,才看到漂亮的房東女兒慢吞吞的走出來。

房東女兒讓我幫她把洗衣機拉出來,她要洗衣服。

我開玩笑:“連我的衣服也幫我洗一下吧。”

她看著泡在水裡的一大盆衣服和床單被罩,竟然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我許諾:“洗好了請你吃雪糕。”

她毫不猶豫:“兩塊錢個的花生大少。”

我伸手比了個oK,:“冇問題的啦。”

她笑說:“你和房東一家處的挺好的呢,很融洽的樣子。這本地的小姑娘眼光高著那,平時都是眼睛長在腦門上的,對外地人愛理不理的。”

管她眼睛長哪兒、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尷尬地笑了笑說:“房東一家人挺好說話的。”

我有點疑惑:“怎麼也沒想到,竟然能在這地方碰到你,太巧了吧。上次在醫院躺了幾天,竟然連你的聯絡方式都忘了留,你不會是有什麼事才到這地方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