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隔著舷窗,我看到她(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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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時又是天亮了。
我在阿克蘇的溫宿機場候機大廳裡坐著。
韓哥看我醒了,拍著我的肩膀,說是已經幫我買好了經轉成都到北海的機票,那塊石頭也會透過物流公司運到北海,讓我等著取就行了。
我昏昏沉沉的,石頭?什麼石頭?
韓哥解釋,昨晚吃飯時,我看上了牧民地洞的那塊石頭,已經幫我弄回來了,會透過物流發給我。
我用力捶了幾下頭部,這叫什麼事啊?在人家家裡吃飯,要什麼禮物不好,就那樣要了一塊石頭,我的臉呢?那麼重怎麼才能搬出地洞?從阿拉奇到阿克蘇的路那麼差,怎麼在夜間拉到阿克蘇?上萬里路怎麼往北海運?
專門鐵了心要跑過來見小楊一面,就這樣被灌醉了兩次,韓哥連夜驅車把我送到400裡外的溫宿機場……
韓哥勸我看開點,“人世間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並不是每件事都能天隨人願,以後的時間還長著呢,說不定什麼時候事情會有轉機。
我知道他想說什麼,但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
一直送我檢了票、出了候機大廳,他隔著玻璃看著我走上舷梯、我們揮手道別。
上了飛機,透過舷窗無意間扭頭,看到候機大廳的玻璃裡面,出現一道熟悉的身影,隔著玻璃對著我乘坐的這架飛機張望。
我激動的起身朝飛機的門口跑去,乘務員把我攔住說艙門已經關上,舷梯已經移走,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
我絕望的趴在已經關閉的飛機艙門,無助地對著候機大廳的玻璃看著,再看不到她的身影。
眾目睽睽之下,我的額頭重重的一下下磕在艙門上,淚水無聲的滑下來。昨晚韓哥帶我去的那個地洞,必然是她安排好的、她一定也去了,原本該和她說點什麼、喝酒誤事。今天她來了,可是一句話都沒有來及說,我已經登上了飛機,她還守候在候機大廳的玻璃前,想再最後的看一眼……
飛鳥與魚不同路、
從此山水不相逢。
如果她不願見我,韓哥就不會帶我前往那個被特意安排的地洞,除了她也沒有人會如此執著的把那塊沉重的石頭費盡心力給搬出來,沿著崎嶇不平的山地、抬到幾百米外的大切諾基上、連夜走山路長途跋涉拉到阿克蘇,再託運到北海。
原本是想著見她一面,放下心頭的執念,現在卻像這塊石頭一樣,又多了一份對她沉重的掛念。
在旁觀者的眼裡,從遙遠西北的高海拔草原上、費盡心力弄一塊沉重的、除了好看、別無他用的石頭,花費巨資託運到北海,毫無疑問是一個大大的笑話,我就是被笑話的物件。
韓哥一直陪在我身邊,就連吃早餐、上廁所,一直看著我走進機場的停機坪、登上飛機的舷梯,才放心的離開,唯恐我發現也在候機大廳某個角落默默關注著我的小楊。
她願意來看我,說明她心裡還給我保留著位置。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她,沒有人會如此縱容我無理的要求,把一塊隨處可見的石頭給我運出來,韓哥不會,我親生的母親、或者共同生活的阿慧,也不會。
可是她為什麼不願意和我見一面,有什麼事敞開了說?我想告訴她,我現在很好,用她留下的200萬塊錢在海邊買了棟房子,經營著一家民宿;我想告訴她,除了想她、想的人漸消瘦、想的夜不成寐、想的寢食難安,其它也沒有什麼事。
不管她遇到什麼事,她需要我做什麼,我都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此情可待成追憶,
只是當時已惘然。
別說什麼“若是他年同淋雪,也算此生共白頭”,騙人的。
“白首若是雪可替,世上何來苦情人”。你若像我一樣遇到了令我如此刻骨銘心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