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緩了聲音道。

男孩:“商陸。”

商陸掙扎著要下馬,徐鳳鳴不解其意,將他放下馬去。

小商陸下得馬來,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一臉的嚴肅:“多謝二位公子的救命之恩,我爹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但我如今孑然一身,無以報答二位公子的大恩大德,此生願為公子的奴隸,終生伺候二位公子。”

說罷,雙手交握於額前,對這二人磕了一個頭。

徐鳳鳴二人還坐在馬上,趙寧問:“你父母呢?”

商陸直起身子:“死了。我母親身患重病,沒能出得了大溪城,就被啟國兵殺了,我父親受了傷,拼死將我與哥哥送出城後也死了。”

徐鳳鳴:“那你……”

徐鳳鳴甫一開口,就倏地將剩下的話隱了去,商陸如今孤身一人,料想那唯一的兄長大概也不在了。

“起來吧。”徐鳳鳴道。

商陸聽話地站起來,徐鳳鳴伸出手。

商陸卻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主子,這不合規矩。”

徐鳳鳴被他這一舉動逗笑了,這小孩不過十歲,卻一副不苟言笑、少年老成的模樣,板著臉時那一舉一動,還有點像趙寧。

“眼下非常之時,這些規矩可以先免了。”趙寧道。

商陸:“奴才可以走路。”

徐鳳鳴 :“我們現在要儘快趕回家,就不必拘禮了。”

商陸猶豫片刻,走上前去。

那馬太高了,他自個還沒個馬背高,徐鳳鳴道:“要我抱你上來嗎?”

商陸的臉驀地紅了,然而他人實在太小,只得讓他主子將他抱上去。

夜間三人找了間破爛不堪,只剩下三堵牆,半邊房頂的茅屋歇腳,總算是沒有風餐露宿。

只是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徐鳳鳴前兩日帶得口糧也吃完了,三人只得捱餓。

處於亂世,老百姓的日子原本就水深火熱,去年又鬧過大饑荒,原本就青黃不接。現在又因為陳國被滅國,一路上流民無數,實在是找不到吃的了,就連能吃的草根樹皮都沒有了。

可謂是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

一路上隨處可見的都是屍骨。

那些屍體中有些是已經死了不知道多久了,只剩下一堆白骨,有些是剛死沒幾天的,屍體還沒開始腐爛。

有些屍體被雜草藤蔓纏繞,已經成了供養草木的養分。

就連河裡都泡著被人剝去了衣物的屍體,屍體下面,更是浸泡著不知道沉在這裡多少年的屍骸。

幸好前兩日剛下了大雨,商陸出去轉了一圈,撿了些能吃的蘑菇回來。

徐鳳鳴在破茅屋裡翻出個破瓦罐來,洗淨後拿來煮蘑菇湯喝,三人才總算沒有捱餓。

徐鳳鳴:“明日得加快些腳步,儘量趕到洵陽,看看能不能碰碰運氣,找人換點吃的。”

第二日天一亮,徐鳳鳴一醒,瞧見商陸蹲在那破瓦罐跟前,瓦罐下邊還生著火,似乎是在煮什麼東西。

“主子。”商陸見徐鳳鳴醒了,道。

他一出聲,趙寧也睜開了眼。

商陸連忙用木棍從破瓦罐裡邊撥出幾顆鳥蛋來,用樹葉抱著,捧到徐鳳鳴跟趙寧跟前。

徐鳳鳴瞧見那鳥蛋,這才驚覺,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入了春。

商陸見徐鳳鳴不說話,當即解釋道:“這是我在外邊樹上的鳥窩裡掏來的。”

徐鳳鳴微笑道:“我知道,不用擔心,我只是……”

徐鳳鳴頓了頓,隨後嘆了口氣,再也沒說話了。

三個人將那五個鳥蛋分了,又喝了點蘑菇湯,又上了路。

接下來這一路未曾停歇,